无脸男承认,有这么短短的一瞬间,他心里害怕了,但猛然回过神来,自己怕个毛啊,眼前的少年无非是个二境炼气士罢了,连搬山境都不是,拿捏他跟捏死个蚂蚁没什么区别。
然而,当黎阳说完后,他猛然发现,手上的铁剑条像是牛皮糖一样,忽然粘在他的手心,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剑身中传来,他心里一惊,难道这剑有古怪?可惜当察觉到这一点时,已经晚了。
铁剑条飞快的旋转起来,剑气纵横,只是刹那,便将他的手搅得血肉模糊,隐约可见白骨,不仅如此,从剑身上传来的气息,对他还有这一种难以言喻的克制之力,以至于手里的剑条不再是剑条,而是重如一座十万里大山。
他双手拖着剑柄,恶狠狠的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黎阳躺在地上,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我说了,这把剑只斩小人。”
无脸男满脸的怒容,没有脸皮的血肉显得更加狰狞,双眼几乎就要掉出来落到地上,牙齿咬得嘎嘎作响:“小人,你懂什么叫小人吗?”
黎阳闭上眼睛。
片刻之后再睁开眼,无脸男已经化作一滩血肉,又过了小半天,黎阳感觉身上有了点力气,便慢悠悠的坐了起来,伸手将铁剑条拿在手中,细细的看着已经看不到剑身的斑驳锈迹,他不是不明白君子二字的重要。
心里一时间感慨万千,这把剑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威力了,仅仅是剑身的反噬,便能将一个快要成就金丹地仙的大能杀死,那为何自己拿在手里的时候,却发挥不出这么大的威力呢?
思衬之时,房门被人踹开,只见程谨严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他身上还挂着没有干的血渍,凌乱的长发表示他在不久前也经历过一场恶战,能让他变得如此狼狈的敌人,只怕相当强悍。
他将黎阳浮起来放在座椅上。
胡桃紧随其后,她手里拧着个苍白的人头,一咕噜扔到地上,骂骂咧咧道:“干,他娘的这船上有坏人。”
她喝了口水,看着地上还没消散的黑血,一眼便看出了黎阳的萎靡,连忙问道:“你们是不是也被打了?”
看到程谨严的狼狈,顿时笑开了花:“看到你们也有事,心里总算是舒坦了。”
黎阳白了她一眼,明明是出于关心才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却不知道怎么表达,非要说这种不让人爱听的话。
程谨严唏嘘道:“这一路遇到的敌人,越来越强,我怀疑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明显就是为了针对我们,不像我们去龙虎山。”
一语惊醒梦中人,适才黎阳还不明白为何龙虎山会有人想害他,经程谨严这么随口一提,他才恍然醒悟过来,这不是为了杀自己,而是为了阻止自己上龙虎山啊。
这么一想,脑袋中顿时有了线索,白鲸不可能害他,而无脸男说对方是两大祖师爷之一,想来不会随意乱说,但也不能全信,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龙虎山上的确有人想弄他。
黎阳道:“刚才偷袭我的人说是龙虎山上的祖师爷。”
程谨严听罢陷入沉思,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木椅,黎阳没有打搅他的思绪,静静的听着。
胡桃吐吐舌头,道:“不可能吧,人家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犯得着吗,何况真是龙虎山祖师爷要弄你的话,便是圣人来了,也没用,还能让你活蹦乱跳的活到现在,你看这些过来的人,都是什么阿猫阿狗啊,我随随便便就弄死他们了。”
她说得轻巧,喝茶的手明明在微微颤抖着,黎阳只能假装看不见,给对方留下一点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