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见薛平平脸色猛的一变随手拔出匕首,便知来人追踪的是他,急切问道:“你一个孩子怎么得罪的他们?”
薛平平一张小脸都狰狞的扭曲起来,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答道:“他们杀了我们全村的人,放火烧了我们村子,还想斩草除根就成天追杀我。”
清平、清宁脸色大变,神情都极其凝重起来;互视一眼,轻轻摇头,清宁低下头叹息一声,清平闭目凝思,心道莫非其中别有隐情?二人口中轻轻念诵阿弥陀佛;尹锤目不转睛地盯住薛平平,不停地干咽着小嘴巴;薛平平咬咬牙,飞快地从自己项上取下金锁金错刀钥匙,挂在尹锤颈上,不由分说地小声叮嘱:“元宵之夜,去相国寺见宁阳公主,把金锁和钥匙交给她!”见尹锤张口欲言,急忙把金锁塞进他衣襟,竖起食指,让他噤声,随后又朝他先前躲着的那破神像后面一指,意思是让他赶快躲起来。
那清宁突然轻轻惊叫一声:“啊——”清平一怔,疑惑地盯着她;她朝薛平平和尹锤微微一呶小嘴,清平随即看到薛平平挂在尹锤胸前的那挂金锁,那尹锤先是有点不知所措,随后又手忙脚乱地将金锁掩进自己破烂的衣服内,他顿时也是眼睛一亮,正要询问,却听庙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随着一阵低低的犬吠,哐啷一声,仅剩的半扇破庙门被人一脚踹开,一股寒风随着几条黑影袭进破庙,只听一人沉声低喝:“就是这里!”
火势已经小了许多的篝火火苗无力的跳跃着,映出的人影在庙内墙上诡异地移动变幻。几个黑影迅捷无比地将出路封住,为首之人正是那武德司的都将乔新魁,他长剑一点,指向薛平平,凶狠的目光在庙内几个人身影上一闪而过,高声喝道:“武德司捉拿钦犯,闲杂人等散开!”随即又盯着薛平平低声冷笑,“呵呵……小子,这回你逃不掉的!”纵身扑向薛平平,他另几个手下已分别向清平清宁尹翠扑去。
清平与清宁听那军官自报家门说是武德司的官兵,便觉心里一紧。随即互视一眼,心里俱已明白,他们在这破庙之内,肯定早就被人发现,然后那人便悄悄去寻了同伴过来。这几个人必是以为,两个孩子和一僧一尼四个人,他们对付起来必定轻松自如,或许也是因为来不及再叫更多的同伴。一念及此,清平、清宁都微微抬起了头,互视一眼,脸上俱显出睥睨之色。
薛平平一手抓着那长长的烧火棍,一手抓着匕首放在身后,一动不动的盯住乔新魁。
清宁以为他吓傻了,急忙朝那乔新魁喝道:“切莫行凶!”
话音未落,那乔新魁已扑至薛平平身前,尹锤惊叫声中,火光呼地炸开,乔新魁已被薛平平挑起的篝火披头盖脸的击中,狼狈万分地闪开,只觉胡子头发被火星燎得滋滋作响,顿时便忙不迭地浑身乱抖,再看一眼怒视着他的薛平平,不由得恼羞成怒,厉声喝道:“一个不留!”
话音未落,薛平平已飞快向庙后蹿去。一条黑影突然冒了出来,咯咯怪笑着斜刺里追上,挥掌拍出,击在薛平平肋下,啪地一声,薛平平如断线风筝一般,朝后飘落,呯的一声,撞到了墙壁,随即落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清平清宁情况未明之下稍有迟疑,便已经来不及上前阻止。清平只觉怒火腾的一声从心头蹿起,低喝一声:“找死!”与清宁同时跃起,两人如两只大鸟起飞般,朝那黑影扑去,那黑影怪叫一声,伸出双掌,和这僧尼各自伸出的一掌呯地一声对在一起;清平清宁稳稳落地,而那黑影则惨叫一声,直接被打飞,从破庙破窗框里摔出。清平、清宁急忙转身,长身而立怒视着那些一身江湖草莽打扮,却自称是武德司的壮汉。那几个不速之客,也都惊惧地看着他们,俱被二人身手震慑。清平披风头发被刮进来的寒风吹起飘扬,只听他极具威势地再次低喝一声:“滚!”
那几人如临大敌,顿时紧张起来,互视一眼,俱有些迟疑不决。为首的乔新魁极其凝重地看着那两个怪异僧尼,见他们神色无一丝畏惧,反倒有些轻蔑之意,心里紧张的寻思着这一对怪异的僧尼是什么人,随即便判断出他们虽然人多势众,可不一定是这样两个怪人的对手,真要混战起来,不说能不能达到目的,只怕他乔新魁第一个就要被对方除掉,立即脸色阴沉地点点头:“走!”几人便朝庙门处缓缓退去。
薛平平只觉胸口沉麻,压迫得呼吸困难,落地后连连翻滚,直翻到尹锤身旁方才停下,急忙跃起,尚未站稳却又跌倒,只觉胸口翻涌,张口喷出大口鲜血;尹锤惊叫道:“大哥……大哥……”眼泪顿时涌出,怒火上冲,一低头抓起一块破砖块,挥手便狠狠掷了出去。那破砖块比成年人拳头稍大,而且谁也没想到这尹锤手下还挺有准头,只听呯的一声,正砸在那正全神贯注盯着那对怪异僧尼的乔新魁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