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平虽然和李静姝说了半天话,看似精力充沛,其实只是那一会面对李静姝这个娇娇嫩嫩,清秀绝伦的绝世小美人时,心里亢奋带来的倾诉欲,使得他身体暂时忘了疲惫,其实仍然虚弱,毕竟伤势未愈,而且年少,此际一说到睡觉,睡意便马上袭来,很快便陷入梦乡。
睡梦中似乎回到了少儿时期,病重时躺在床上,母亲半躺在旁边,半搂着他拍着摇着哄着,虽然难受却很安心踏实。母亲的怀抱果然是儿女最好最安全的防护堡垒,他情不自禁地便轻轻呼喊:“妈……妈妈……”
蓦然间感觉被母亲用力搂在怀中,迷迷糊糊间只听母亲那疼爱至极的声音传来:“我的好儿子……好宝贝儿……这睡着了倒知道认了娘!平哥儿……你怎么了……平哥儿……魇住了么?儿子不怕不怕……娘亲在这儿……”
薛平平虽在梦中,依然泪流满面,心里恍恍惚惚的却在疑惑:“难道我又……穿回来了……”随即便蒙蒙眬眬的意识到自己乳名不叫“平哥儿”而是叫“郭四海”,蓦然一惊,随即醒来,昏暗的灯光里,只感觉被人紧紧搂在怀内,稍微一怔,便意识到这不是梦中的母亲,却是这个陌生的时空里,那位非常固执、异常泼辣的清宁。
薛平平想要挣脱清宁的怀抱,却被清宁紧紧抱在怀里。按说一个母亲搂着自己年幼的患有伤病的儿子睡觉,再正常不过,可薛平平毕竟有着另一个时空成年人的记忆,而且他身体也不是魂穿之类,当然会感觉到非常荒谬非常尴尬,挣了半天没挣开,反倒将伤口给扭了一下,忍不住便痛呼一声。
清宁急忙松开他,掀开被子察看:“伤口弄疼了?让阿娘看看,要是炸裂渗血就糟了!”
薛平平见她松开自己,长出一口气,急忙将身子朝里面一缩:“没……没事……只是扭了一下……”
清宁盯着他有些疑惑,关切地问道:“真没事?”见他点头,便又伸手来搂抱他。薛平平又急忙躲开,却见清宁抬手一抹眼睛,有些伤感地说道:“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嫌弃你亲娘……”
薛平平迟疑一下方才说道:“就是你亲生,可这么大的儿子,你也不能……不能这样啊……儿大避母,我也知道的……”
清宁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由得气笑了,一点他额头啐道:“呸!儿大避母,那也得等你大了再说!你说是九岁,可那是虚岁!你的生辰是腊月初的,还得差不多一年呢!屁大点的儿子避母?你个小屁孩儿避个屁呀?”说着又掉下眼泪来,“你是娘的小儿子,娘和你爹爹成亲十余年,生了三儿三女六个孩子,中间的四个全丢了(注:幼儿去世忌讳说夭折、死亡,一般用“丢了”代指),只保住了你大姐姐和你这两个,这些年你又和娘失散,知不知道,娘的心天天都像在被刀子不停地剜样的疼?娘在那破庙里看见你时,母子连心啊,瞬间就认定了你是娘的平哥儿,就想把你搂进怀里好好亲亲!”说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索性掀开被子,伸手将他捉住搂在怀内,“这现在还不让娘好好亲亲,娘怎么解得了这些年的苦楚?”
薛平平懵了,若说开始还能躺平,置之不理,那现在又挣不开,又逃不掉,怎么办?继续挣扎?那只会引来她更强烈的镇压,自己只会更难受!当个乖乖的小宝宝别再惹得她发狂?或许能让自己好受点?一念及此,他索性闭上眼睛,只当是儿时躺在自己母亲的怀抱了。
清宁见他不再挣扎,老老实实躺在自己怀里,终于满意了,一边搂着他一边在他脸蛋儿抚摸:“儿子,娘的好儿子……”
薛平平躺在她怀里,无可奈何地闭着眼睛,一脸的生无可恋。原以为躺平就行,谁知清宁这泼辣性子,即使你躺平了也要给你提溜起来甩几甩。他正自懊恼心说我这是做了什么孽,老天竟将我送到这里来遭这样的罪?想要挣扎,却怕惹得清宁更厉害的镇压,心眼转了又转,正要说话,只听她喃喃说道:“娘的好儿子啊……想起你离开娘的怀抱时还不到三岁,那时你还经常钻娘的怀里寻奶吃呢,一晃都五六过去了……儿子,还想不想吃娘亲的奶水?”
薛平平一听,顿感大势不妙,正想再尽力辩解一下,让她打消这个念头,却被清宁一把按着他脑袋,直接捂在了她自己那峰峦起伏,波涛汹涌的胸口,好悬没一把将薛平平给闷死。
清宁此时只着贴身小衣,紧紧搂着她亲亲的“小儿子”“小宝贝儿”,只觉内心极为安稳踏实,再不是想儿子想的半夜起来痛哭的那般凄苦。但她年龄虽然已经奔四,可身体的底子实在太好,她那白皙精致的瓜子脸上——瓜子脸指的是像西瓜籽的脸型,这个瓜子本来就是指的西瓜子,不是鞋拔子,不是尖锥子,更不是葵花籽,葵花不是瓜——并没多少皱纹,相貌清秀明丽,气质端庄大气,身材丰腴,搁后世那叫“微胖女神”,真要再细细打扮一下,说她二十七八也不错;要不然凭什么当年后唐庄宗李存勖选美会将她选入宫中?即使未得皇帝宠幸,那能在五代疆土最大、人口最多的时期,一名少女能被选入皇帝后宫,那姿色也是出类拔萃的!若是在后世网络论坛、短视频平台上发个美颜照,妥妥的童颜女神,不知要秒杀多少搔首弄姿的自称美女之人,绝对能获铁粉无数。君不见多少那四十来岁的女人,人老心不老,还在网络上大呼自己只是个“单纯美丽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