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摇摇头道:“没有任何踪迹。你们这边那么大的响声,是怎么回事儿?”
张望回头看了郭壹一眼,小声答道:“是那位小仙长,用他的那个法宝,打死了七八个马匪,把那些匪徒都给镇住,现在张栋带着人下去,把那些匪徒都给绑了起来,扔进了咱们关羊群的旁边小山洞里。”随即又将张望的担心说了出来。
老村长听后,叹息一声,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唉……现在担心这些已无济于事,只盼着这些匪徒能知难而退……”
他这么一说,不但那些年轻的晚辈都面露不服之色,便是张望也皱眉说道:“五叔,如今匪徒已经灭了一半,最多还有三十来个,咱们寨子里能打的怎么说也有六七十人,何况咱们是以逸待劳,便是不能将那些匪徒全部灭掉,但要打退他们不在话下吧?五叔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老村长摇摇头仍然愁眉苦脸的说道:“你只知人数对比,可怎知那些匪徒是杀人杀惯了的!咱们寨子里的人……便是再多一倍,又有几个杀过人?你是在军中待过的,还曾混上过一官半职,可是知道军队与平民百姓的区别的!那些匪徒或许比不上军队,但还能比不上咱们这些只知道种地打猎的老百姓吗?”
听罢老村长的担忧,张望顿时也哑口无言了,可心又不甘,便极力思索着,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却听老村长连连咳嗽起来,顿时便断了思考,急忙上前扶住:“五叔,你这是……”却见老村长朝他使了个眼色,把眼珠儿朝郭壹那边转了转,张望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可明白归明白,心里却有些惭愧,人家救了自己儿女,现在又将正面来犯的三十多个马匪给全部剿灭,而且所缴获的马匹等物还送给了他们,这是多么大的恩情啊,如今不说报答吧,却还要反过来利用人家,难道这小仙长难灭得了那些凶悍的马匪,就一点看不出你老人家的这点心思?正自踌躇,却听老村长又重重咳嗽了两声,却是在催促他,只得转身上前,向郭壹深施一礼:“小仙长,如今我寨中遇到大难,还望小仙长再施援手,解我寨大难!我小张寨一百多口人,若得脱此难,必为小仙长建庙塑像,长年供奉,香火绝不断绝!”
张望口中说着,心里却以为对方极有可能直接拒绝,果然便听这位小仙长微笑着说道:“什么建庙塑像、长年供奉之类的,就不要提了。我今年幼,尚受不得这等事,不然有可能会折寿的!”
张望一听,有些失望,不过他之前就没抱多大希望,此时只虽然未达目的,却也不是太失落,不由得和他那五叔村长暗暗递了个眼色。那老村长叹息一声,摇摇头道:“不知小仙长有何需求,若是我小张寨能做的,一定会竭尽全力!”
郭壹又笑了笑,摇摇头道:“我们夫妻说是有事,其实也不必隐瞒二位。我们这次出山是来寻亲的,先前有个大致的范围,如今只是接近,但也还相距几百里地,又只能慢慢寻找,便是想找些人来帮忙,却也无济于事。不过我修道之人讲的是欲修大道,必需大功德,才能有所进益。你们既然遇到了劫难,我若视而不见,倒是违了修道之人的本心。”说到这里,便见张望和老村长叔侄两个都兴奋起来,郭壹便接着说道,“现在天色已经不早,还请两位找几个妥当人,与我道侣说说话,我去帮你们便可。”
老村长一听,急忙说道:“我们村里倒是有几位个先前曾在大户人家做过事的女子,正好可以陪着这位仙子。”看一眼李静姝,见她只是站在郭壹身后,静静的低着头,面带微笑,并不多话,心下颇有好感,便又看向郭壹,“那……就让张望带仙长过去?”
郭壹点点头道:“请——”随即便牵着李静姝的小手,跟着他们朝寨子里走。
来到寨子中间,郭壹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小型的十字路口,将这个小小的山寨给分成四处,而这个路口则种着几棵大树,看那最大的树干粗的足有合抱粗细,最小的那树干也有成年人的大腿粗,树冠如盖,遮蔽着整个路口,路口旁边还摆着一些粗糙的石桌石凳,看来夏日乘凉,闲时聊天,有时事聚会,都可以在这里进行。
此时在路口一旁的一个棚子下边,一些妇女正在忙忙碌碌地做着饭,两个年长的老太太坐在石凳上看着几个才会走路的孩子。那棵最大的大树树干上,一张完整的金钱豹的豹子皮,正绷得紧紧的挂在那里。
郭壹等人来到这里,老村长远远的便朝那边招手,一个年龄大的老太太站起来迎了几步,张口说了句方言。郭壹根本没听懂,看一下李静姝,她也是满脸的疑惑,两人对视一眼,都微微笑了起来。
老村长走到那老太太跟前,一指李静姝说道:“老婆子,你找几个伶俐的,陪着这位仙子,要好生照看着,我和张望与这位小仙长去后山看看。”
那老太太看一眼郭壹,又打量一下李静姝,见她端庄秀丽,明艳照人,顿觉眼前一亮,便笑得满脸皱纹都散了似的:“哎呀,原来是你们二位呀……可是我们寨子里的大恩人啊……”回身喊过两个与李静姝年龄差不多的少女,让她们赶快去烧茶来款待,又急忙引着李静姝去坐。
李静姝看一眼郭壹,小手还和他的手十指相扣着,脸上的神色自是不愿与他分开。郭壹拉着她朝旁边走了几步,小声说道:“不要说郭府里的事,你知道我先前说的那些神仙故事,就说自幼与我一起修道,道场是清凉山玉虚宫,长大了与我结为道侣,修道有成便下山寻亲。只是因多年战乱,家乡已成一片废墟,经过推算,亲人还在,只能推算到大致范围,别的就不知道了。”
李静姝仍然有些不舍,咬着嘴唇看看他,方才说道:“你在教我说谎么?”斜了他一眼,又悄声问道,“既然你要说谎,怎么又说自己是郭仪?还有个表字四海……咯咯……你这不是欲盖弥彰吗?要是被某些人打探到了,不又是一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