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等着诸葛巡的回答,同时也看着蔡瑁。
几句闲聊,便捎带着就将自家田地租了出去,真不愧是蔡氏新任掌权人。
宾客大都倍感新奇,被州牧如此看重的琅琊望族诸葛氏,一来荆州竟然要租田来种,还是接风宴上提出来,闻所未闻。
有趣!滑稽!
诸葛氏让诸葛巡这种人当家,能在大族林立的荆州立足才怪。
刘表的脸色也稍稍凝重,事情的发展超出他预想太多,他本还想在宴上再次当众招揽诸葛巡,以表达自己接纳外来士子的决心,结果怎么扯到田租上来了?
面对蔡瑁提问,诸葛巡在众目睽睽之下悠悠起身,目光对向蔡瑁。
“诸葛氏欲租中田百亩,亩租一石,租期五年,不过我有几点要求,只要蔡府君同意,今日便可立契。”
蔡瑁眉头一皱,百亩是不是有点少了,但还是问了句。
“有何要求?”
“第一,出租方需提供三块不同区域的中田,以供选择,第二,田地交接需在本月之内完成,以免贻误秋播。”
宴中又有小声嗤笑声响起,按说不该如此无礼,但有人实在没憋住。
“有何可笑!”蔡瑁呵斥一声,十分不悦,“汝等都不当家吗?”
在他看来,这笑声是在坏他生意,驳他面子。
没有多思索,他便打算接受提议,只因蔡氏手里还有大量的闲田留着长草,能租出一百亩,也是一笔不小的收成。
当家之后,蔡瑁是深刻体会到供养数万人的难度了。
“依汝所言,一言为定,在座的诸位,都是见证!”蔡瑁一锤定音,生怕诸葛巡反悔。
众人还在推敲两人刚才的对话,等他们反应过来,这边已经敲定了。
只不过他们都对诸葛巡的行为十分费解,到底是琅琊望族,如何沦落这般?
蒯良轻叹一声,对刘表道:“诸葛子谦到底年轻,不识实务,以如今的粮价涨幅,田租都快赶上薄田田价了,此人行事如此草率,主公,招揽一事,还需三思。”
刘表也不懂诸葛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蒯良对诸葛巡的态度确是悄然从不反对变成了反对。
这事既然是蔡瑁出面谈成的,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无声的满灌一觞酒。
蔡菽用手按了按刘表袖子,给了让他放心的眼神,旋即对蔡瑁道:“弟弟,诸葛氏是贵客,记得挑几处好田,尽一尽地主之谊。”
蔡瑁连声答应。
刘表非但没有因为蔡氏的关照心存感激,反觉得这话深想起来有点膈应。
让你蔡氏来尽地主之谊?
他不动声色地笑笑,算揭过此事,举觞对众人道:“此事妥了,来,诸位满饮此觞!”
诸葛亮回到座位,谈妥了田租,诸葛巡则开始思索起下一个问题。
这觥筹交错的宴饮,他是提不起半点兴趣,这高端的话题,他也是插不上半句嘴。
宴会持续了整个酉时,等诸葛巡兄弟姊妹回到宅子,已是戌时。
诸葛巡只是喝了几觞,便觉得脸颊烧烧的,按说这酒度数一点也不高,只能说这个体质,实在不擅饮酒。
诸葛亮和诸葛均因为没有加冠,不能饮酒,倒是姐妹俩饮了一些,特别小妹诸葛兰,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起来。
“兰儿又多饮了,冬儿你也不拦着点。”
“兄长,今天也算是劫后余生的庆祝,便由着兰妹了,下次一定拦着她。”
“罢了,大家想必都乏了,都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