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诸葛巡与诸葛亮正欲出门,却见门口候着一人。
“两位先生早安,小的在此恭候多时了。”
诸葛巡望了眼东方,天边只是霞光万丈,太阳都还没升起来。
恭候多时?夸张了吧!
“汝何时来的?”
“天未亮就来了。”
诸葛巡一阵无语。
“使君请两位先生过府一叙,请!”小厮接着道。
刘表?诸葛巡疑惑,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根据诸葛巡预估,南阳战事一出,襄阳粮价必定大幅上涨,此前刘表征长沙,蒯氏修雒阳,加上冬春季节的青黄不接,三大因素叠加已使襄阳粮价步步攀升涨了三成多,舂米价格近年来首次突破千钱每斛,连粟米都直逼八百。
诸葛巡记得刚来襄阳时,粟米价格不过五六百钱徘徊。
本就紧要关头,南阳战端一开,粮价再度飚涨,这还是刘表没有抽调市场供粮的提前下。
兄弟二人来到州牧府,刘表十分热情,在池边小筑设了早席,与兄弟俩一起过早。
“不知道使君遣我兄弟前来,所为何事?”诸葛巡也不磨叽,直接发问。
刘表捋着胡须掩笑,“实不相瞒,听闻贤侄冬麦丰收,表征长沙,损耗甚巨,故向贤侄征购新粮。”
南阳战事你是一个字不提,诸葛巡心中腹诽:老表你是不是想压价?
你想压价就别怪我想抬价了,是你先出的手。
“如此琐事,怎劳使君亲自过问,派一仓吏前来告知即可。”
刘表尴尬一笑,“这不许久未见两位贤侄了,故邀来相叙。”
“唉!近来粮价节节攀升,昨日听闻南阳遭袭,连黄豆都立涨了几十钱。”
诸葛巡不绕了,佯装又叹一气,“唉!诸葛氏能立足襄阳,全靠一手豆府,如今黄豆价格飙升,挣钱买卖变成了赔本的买卖。”
听兄长这么说,诸葛亮剑眉一蹙,发现事情不简单,兄长这是打算坐地起价?诸葛亮可是记得兄长奉行的格言的。
谁有钱咱挣谁的!
荆州还有谁比刘表更有钱?
刘表眉头一皱,哪还听不出诸葛巡话中意思,不过他就这么直言诸葛氏辛酸,倒真符合他愚直的个性。
反正府库也不缺钱,且诸葛氏来襄阳,自己一直没有表示,不如趁这机会多给诸葛氏一些得利,就当补偿在豫章苦苦支撑的诸葛玄了。
“表深知诸葛氏以一己之力立足襄阳,甚为不易,粮食涨价之事因表而起,表愿花高市场三成之价,征购贤侄全部冬麦,如何?”
“三九二七,二百七加九百。”诸葛巡没废话,当着刘表面就算了起来,“使君可是要以一千一百七十钱每斛收购冬麦?”
这个价格,已经超出舂米的价格。
听诸葛巡一算,刘表眼皮不由一颤,“贤侄,麦价不是七百么。”
这时诸葛亮插嘴道:“使君看的是市曹月报吧,七百乃上月之价。”
刘表恍然,脸上闪过一丝寒意,粮价涨到这种程度,他得到的汇报却是暂时平稳。
都涨两三成了还叫平稳?刘表不难猜出背后推手,这种紧要关头竟敢坐地起价,看来是他刘景升这几年太好说话了。
刘表没有心情讨价还价,他只要粮食,于是当即同意诸葛巡。
“就依贤侄,贤侄算的多少,便多少!”
刘表现在不在乎些许钱,他只想整治整治,出出气。
诸葛亮心说兄长果然好算计,难怪昨晚就说要发财了,原来早料到了刘表缺粮。
反观他,还停留的旁观视角,分析荆州南阳的势力角逐,兄长却以身入局,从局势中寻找到了获利之法。
兄长身上,真是有学不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