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巡牵马跟上,边走边说,“阿璃公子听我解释,制甲工艺复杂,工序繁多,若要量产必须予以简化,标准化,便少不得拆解……”
诸葛巡巴拉巴拉说了一堆零件化标准化的细节,刘璃听得入神,此前脸上的愠味早就烟消云散,换上了新奇脸色。
两人就这般边走边说,并驾齐驱入了襄阳城,也顺其自然地去了州牧府。
刘表听闻诸葛巡与刘璃回来了,迫不及待地迎将出来,见到两人一齐入院时,不由得怔了怔,不过很快回神。
“万幸万幸!可算回来了!哈哈哈!”刘表朗声笑着,热情迎上去。
刘璃一阵雀跃,快步迎了上去,然后与刘表交错而过……
见刘表冲自己而来,诸葛巡垂手立于原地不动。
刘表扶住诸葛巡两臂,“哎呀呀,贤侄,可算回来了!叫我好生担忧!”
他左看右看,捏捏手臂,“贤侄瘦了,也憔悴了,眼里尽是血丝,辛苦贤侄了!”
刘璃立于身后,怔怔地看着。
所以父亲,爱会消失对吗?
诸葛巡别过头,看一眼刘表身后之人有没有炸。
诸葛巡:爱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刘表拉着诸葛巡,走回两步又拉起刘璃,这才开始哄女儿,“阿璃也辛苦了。”
刘璃别过头,不领情。
亏她刚刚还为了让爹爹高兴求诸葛巡来府上呢。
不过气归气,至少她判断没错,父亲见到诸葛巡,显然特别开心,她已经不知多久没见过父亲如此爽朗的笑了。
暮色下的州牧府,却是越发忙碌起来。
这段时间刘表郁郁寡欢,吃饭过夜,皆在书房,整個州牧府都沉寂下来。
诸葛巡与刘璃一回,似乎瞬时焕发光彩一般,奴婢们开始忙碌,又是烧水沐浴,又是杀猪宰羊,一改颓废面貌。
诸葛巡还被婢女伺候了一回沐浴更衣,这面生的女子在赤条的自己面前晃,还真是很不自在。
还是面熟的好些。
“先生可有不适?”婢子见诸葛巡脸颊通红,关切问道。
“许是水温烫了些,无事无事,接着来。”诸葛巡双耳发烫道。
沐浴温水,诸葛巡毛孔舒张,闭目享受间,将污秽与疲乏,尽数洗去。
沐浴更衣,刘表送来了新衣,一袭浅青锦裾袍,一顶碧玉束发冠,穿戴竟异常合身,真不愧是州牧府库。
向来崇尚简衣便服的诸葛巡,被迫阔绰了一回。
“先生生得真俊!”
替诸葛巡平整着衣褶,婢女大胆地夸赞一句。
诸葛巡暗暗称奇,从他满身污秽地来,到一身素雅别致地走,过程中也不免见到别样风光,这婢女竟始终从容不迫,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倒显得自己格局小了。
这便是狗大户的生活吗?
诸葛巡突然戏想是不是让红云白露进修一下。
毕竟日后的诸葛氏,必然也是高门大户。
刘表备了家宴,他与蔡夫人坐于首席,左席是诸葛巡见过的刘琦公子,次一席是个少年,约八九岁模样,还有人陪着,应该就是刘琮。
诸葛巡被安排在了右席首位,牌面拉满,次一席位是女公子刘璃。
刘表一家人整整齐齐,唯独他是个外人。
诸葛巡不免局促,久违的社恐感蓦然心生,一时竟觉得如坐针毡。
自己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场面。
刘表似看出诸葛巡不自在,忙笑道:“贤侄自便,且当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