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困惑不已。
两天,他又忍了两天。
依然没有看出诸葛巡有什么举措,看到的只是百姓开始怨声载道。
湖阳城内即将断粮的流言此起彼伏,甚至出现了童谣。
“粮价比天高,百姓无路逃,是人要吃粮,还是粮吃人?”
襄阳粟米价格平时稳定在八九百钱上下浮动,而南阳因为广种粟米,各县粟米价格平时往往只有六七百钱,当然这仅限章陵郡区域。
因为别处一直处于战乱之中,粟米价格不会低于千钱每斛。
而现在湖阳遭受战乱影响,叠加各方炒作,更有诸葛巡这个幕后推动者推波助澜,让湖阳粮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涨到了一千七百钱。
“诸葛先生,如此下去,若激起民变如何是好?”
“玄德且放心,巡入城时,将曹军所劫之粮统筹均分,撑个五六日绝无问题,这才过了几日,巡说过,只要他们不参与坊市粮战,可保他们无虞。”
“粮战?”刘备还是头一遭听到如此新鲜的说法。
“玄德可听说过管子商战谋国?”
“略有耳闻。”
“这粮战,便也是商战之法,既是战争,自死伤难免,常人见到兵荒马乱,唯恐避之不及,哪有凑上去寻死的道理,这商战亦然,本官早已警示全城百姓,若是有人不听,便怪不得巡了。”
拿战乱一对比,刘备理解了不少。
战争那是要死人的,刘备戎马半身,所历战事过百,自然是明白其中道理。
“靠这粮战之法,真的可以击垮杜氏吗?”
“那得看他们有多大的能耐了。”
杨亮快步入内,前来禀告:“主君,杜氏开始售粮了,售价两千钱每斛。”
诸葛巡望向廖池,章陵最快的一批粮草五百石,正是由他押送而来。
“廖曹掾,今日便将粮食转交张曹掾,另外章陵只需留够十日之粮,其余皆运来湖阳。”
“阿默,公告全城,就说本官从周遭县府调集粮草五百石,以稳粮价。”
“喏!”
诸葛巡又对张靖笑道:“五百石粮,低于杜氏五十钱售,记得将场面做得火爆一点。”
“喏!”
刘备看着诸葛巡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加上第一批粮草已经来了,诸葛巡首次以低于市价销售,想必应该是会转好了。
然后,他又一次被惊呆了。
一日之内,五百石粮被三族尽数吃下,而且价格尽数超过两千钱。
张靖汇报时,嘴角都忍不住上扬,因为他接连亏了几日,少则两三万,多则四五万。
这不是交易额,是纯亏损。
但光今日一日,他收回钱币超过百万,拉粮的车,换成了钱拉回来。
当天夜里,三族家主碰头,商议这事。
对于诸葛巡从它县调粮之事,他们早已经想到,而且已经想好了对策,那就是果断吃掉,再造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