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今儿个是醉了吗?箭射得如此偏,竟给刺客留了活路。”
……
姜问钰虽然没见过世子,但世子的名号在都城如雷贯耳,她自是有所了解。
当今世子爷谈殊,虽是侯府嫡出次子,却深得武侯爷、皇帝和太后的喜爱。
如何得宠呢?
他见了皇帝不用下跪,甚至说他见了全天下的人都不用下跪。
谈殊脾性无常,横行无忌,是条不折不扣的疯狗。
谢之危曾无意在她面前提起过谈殊,说这世界上还没有谈殊不敢咬的人。
他让谢之危很是头疼。
姜问钰上辈子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心里不慌是不可能的,但她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惶恐。
她不能刚复活就死在这疯子手里。
楼宇内谈笑饮酒观赏舞乐的众人被打断,齐刷刷看向出箭人。
一个头戴墨色玉冠,玄色衣衫的男子没甚站相地靠在柱子上。
他手里拿着弓箭,似是喝醉了,神态有些慵懒倦怠,目光落在姜问钰那。
魏则安手里还拎着酒壶,醉醺醺道:
“世子爷未免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好端端一名姑娘怎会是刺客呢。莫非世子爷喜欢此等床笫情趣?”
谈殊闻言,冷笑一声,眸里恢复冷淡,随后拿着弓箭的手迅速挪动,箭尖直抵魏则安的脑门。
气势之凛冽,叫在场见过大风大浪的名门贵子都噤言了。
一时之间落针可闻。
魏则安回都城已有数月,他有听说世子唯恐天下不乱的脾性,却没亲自体验过。
此刻他不由得冒起了冷汗,笑意僵在脸上。
“我…我是皇后的亲弟弟,你不能杀我!”
“是吗?”
谈殊没有诚惶诚恐,他的语气含笑,带着点跃跃欲试:“能不能,杀了,才知晓。”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箭仿佛下一刻就能穿过别人的脑袋。
魏则安吓得一哆嗦,手里酒壶落地,洒了一地,求生的本能让他扑通跪下:“世…世子爷饶命!”
谈殊了然无趣,将弓箭扔给随从,接过手帕慢条斯理擦拭手指,淡声道:“把他丢出去。”
不知从哪来的两人,上前将魏则安架出去。
但魏则安毕竟是当今皇后的外甥,没人敢丢他出去,只是放在了玉香楼门口。
目睹一切的姜问钰:……
开局即复活,复活即死亡?
她在极速思考时,谈殊已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悠悠朝她走过来。
单薄瘦弱的女子瘫坐在地,脑袋低垂盯着地面,双手攥紧抓住自己的裙子,发白的指节轻颤,俨然一副受惊的样子。
“世……世子爷,民女不是刺客,求世子爷饶…饶命。”
瞧世子爷把人家姑娘吓得都要哭了。
看戏的众人内心感慨不已。这哭声真是惹人怜惜啊。
谈殊皱了皱眉,居高临下道:“起来说话。”
姜问钰抬眸,湿红的眼尾泛泪,轻微抽泣道:“民女这个弱小小的女子,不配站着跟世子爷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