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殊视线放在她身上,散漫地问:
“你认为姨娘是林屈杀,现在凶手来复仇了?”
姜问钰摇头:“非也。我只是觉得林府的两个案件都落在章言大人身上太过于巧了。”
谈殊手指轻轻磕着玉笛,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未几又问:“嗯?还有吗?”
“林屈死于砒霜之毒,但却没有呼救,房间和身上也没有挣扎的痕迹,极有可能是自尽。不过,一个决定自杀的人为什么会让我上门给他诊治呢?这完全说不通。”
姜问钰用力搓了把脸,长长吁出一口气:“民女大胆猜测,林大人很可能是想拉我陪葬。”
谈殊听到这话,眉梢意外地一挑:“他为何要拉你陪葬?”
姜问钰:“不知道啊。”
谈殊:“……”
姜问钰抬起黑琉璃般的眼眸,一脸求知欲:“世子,假如你是林屈,你在什么情况下会拉人陪葬?”
“我不是。”
“不是什么?”
谈殊道:“林屈太蠢了。”
姜问钰托着腮,眨了眨眼问:“那你在什么情况下会拉人陪葬?”
谈殊一手随意搭在案上,他缓慢地撩起眼皮,不疾不徐道:“对方为死敌。”
他的声音落在耳畔,有种说不出的吓人。
姜问钰不禁摸了摸泛起寒颤的胳膊。
谈殊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了然地笑了一下。
“走吧。”谈殊霍然起身。
“去哪里?”姜问钰问。
“去林府。”谈殊瞥了她一眼,“给你查案。”
姜问钰复又戴上幂篱,跟着谈殊进林府,这次他倒没有翻墙进去,而是大摇大摆进去。
一进林府,便瞧见了陈声和吴寅坤聚拢林府的家眷在大堂盘问。
见状,姜问钰扫了眼谈殊,疑窦丛生。
锦衣卫为什么会在这里?
谈殊这神情闲然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仿佛他之前就知道了。
甚至说,她先前跟他谈论案件的疑难点,他也很平静,如果不是不感兴趣,那就是在他预料之中。
谈殊肩宽腿长,面容闲散,走过来时不怒自威,空气都寂静了一瞬。
陈声和吴寅坤看见谈殊,心中一凛,眼里闪过诧异,谦卑行礼:“世子爷。”
“哟。”谈殊瞥了眼陈声和吴寅坤衣服上的飞鱼图纹,“锦衣卫废鱼。”
林府的人虽没见过谈殊,但对这个名字实在如雷贯耳。
一屋里的人显然被谈殊不怒自威的气场吓到了,脊背紧绷,心里一边恐慌世子为什么会来林府,一边行礼。
姜问钰幂篱遮得严严实实,并不担心有人能认出她,她借着谈殊的遮掩,开始无声打量周围。
被嬷嬷搀扶着的妇人手紧紧攥着一串佛珠。
说是妇人,她的年龄也不过二十出头,生得丰肌玉骨,妆靥艳丽。
想必就是林屈的第三任正妻林夫人了。
站在林夫人左边,样貌文质,穿着一件扁青圆领袍的是林屈嫡子林举。
林夫人和林举的距离有些远,貌似关系不太好。
陈声扫了一眼谈殊身后的幂篱皂纱挡得严实的女子,心觉古怪,面上还是如常。
谈殊明晃晃地打量众人。
众人觉得他的眼神好似在东市看牛羊,每一眼都在掂量价钱,心里提心吊胆,万分不安,好在他踱步小会,便止步问:“为何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