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姜问钰松了口气,刚松懈下来,压着的人又有动静。
男子眉眼天生冷感,此时却掺着些散漫随意的笑容。
突然,吴寅坤的眼神如一记飞刀扫过来。
谈殊白皙的额间还在不停冒汗,兀自挣扎不止,眼看就要挣脱开束缚。
谈殊的笑,虽然平日也半分好意都不带。
姜问钰简直快不好了。
谈殊侧身滚了下,姜问钰使力摁住他。
吴寅坤没兴趣看别人颠鸾倒凤,他收回抵在窗的手,问:“这间包厢是谁,何时开的?”
吴寅坤推开窗户的一条缝,雄鹰般的眼睛直直往里探究。
下一刻,“吱呀”一声。
男子衣袍随意丢在床边。
不是说世子文武双全,天纵奇才吗?
姜问钰心里一沉。
谈殊的气色越来越差了,眼睛紧闭着,脸白得发青,嘴唇发出细微的颤抖。
帷幔垂落在地上,只要不凑近仔细看,从外面是瞧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
姜问钰一手撑在他耳边,一手忙不迭捂住他的嘴。
吴寅坤点头。
他很是诧异,在附近来回巡察了好几遍。
姜问钰察觉不妙,立刻将试图起身的谈殊按倒在床上。
四周都有人守着,不能轻举妄动。
姜问钰瞥见,一道“哒哒哒”跑走的身影。
吴寅坤冷嘲了声。
要不要把谈殊丢在这里?
他多年刀尖舔血,于生死时刻顿生出狼一般敏锐的直觉。
没猜错的话,吴寅坤应该是李招夷安插在谢之危身边的眼线。
姜问钰呼吸霎时一滞。
而后,视线不紧不慢移动,与她四目相对。
此时,吴寅坤站在走廊,拐过脚,却没有任何人影。
李招夷问:“何事?”
李招夷扭头望去,暗道,四周都被东宫的人围住了,怎会有其他人。
但是,这反应怎么像是回光返照?
吴寅坤停在了厢房外面!
掌柜忙道:“张大爷,开了约莫半个时辰。”
掌柜见他在搜刮着什么,心狠狠一跳,拂动手绢上前,赔笑道:“官爷~”
这人不会趁机讹人吧?
有这么脆弱吗?
谈殊似乎剧痛难忍,欲要在床上翻滚,他手臂一用力,姜问钰险些被甩下去。
被帷幔遮住的床上,一个女子正把一个男子按在床上,长发散落,姿势亲密又充满刺激感。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还鬼鬼祟祟的。
从外看是紧闭的。
房间漂浮着浓郁的香薰味,姜问钰皱了皱鼻,有些许不适。
她嫌弃地将手在他衣服擦了擦,确定干净后才满意下床。
是刚才从谈殊身上蹭到的。
叹完气,姜问钰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弄晕。
终于安静下来了。
他罩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遮得彻底,五官轮廓不清,只将将露出口鼻目,丝毫无法分辨容貌和神情。
七弯八拐后,李招夷和吴寅坤停在了一个廊道尽头的包厢前。
吴寅坤和李招夷。
她没办法,拿起刚解开的束发带迅速利落将他的手绑在床上。
姜问钰坐在窗边的软榻,双手撑住,脑袋往后仰,神情有些委顿。
权当报一下阴差阳错的救命之恩。
这件事谢之危估计不清楚。
那个面具男……
李招夷貌似对他很客气,是东宫的幕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