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听到她们谈话的姜问钰扑哧笑出了声。
苏芊芊和琴月是同一种人。
看清利害关系后,便很干脆做出决定。
也很容易被糊弄。
苏芊芊的到来,让姜问钰想起了苏锦桦。
不能人事后,苏锦桦这个预备太监非但没有萎靡,甚至还开拓了新的娱乐。
他把乐技歌姬带回府,不分昼夜在院子里拉琴奏乐,把郑氏气得半死。
*
这日,姜问钰身体恢复差不多,戴上面纱出了门。
她还没走到城东夫子院,便瞧见门前围着一群人,一阵骚动。
姜问钰走近一看,发现是两名青衣男子在纠缠不清。
一人嚷嚷道:“我要见老师!凭什么不让我见!”
另一人阻拦道:“夫子前日方给你二十两银子,现今已无银两,还请回!”
姜问钰想起来,这名闹事要见文夫子的男子叫梁民绪。
他幼年时被夫子从城外捡回来,夫子本想好生教导他,考取功名,但梁民绪心术不正,整日除了惹事,就是要钱。
文夫子的书塾也因他变得暗淡,没人敢把自家孩子送过来读书。
两人在门前拉拉扯扯,纠缠不休,梁民绪说不过,竟想动手。
姜问钰实在看不下去了,人群里,她悄无声息地抬脚。
“啊!”
梁民绪一个猝不及防被踹趴在地上,围观群众见他摔了个脸朝下,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梁民绪狼狈爬起来,扭头怒瞪:“你!”
姜问钰茫然无辜地看着他:“我?”
“你谁啊,”梁民绪啐了口,“活得不耐烦了嘛!”
姜问钰道:“我是一个路人。”
“路人?”
梁民绪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知好歹的人。
“少多管闲事,滚远点!”他朝姜问钰吼道,“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姜问钰“哦”了声,“你挡着我路了,麻烦让开。”
吕彰见着她,喜道:“姜姑娘,你怎么来了?”
姜问钰提了提手中的东西,笑道:“我来给夫子送字画。”
“夫子在里面呢,姜姑娘随我来。”吕彰说。
他们友好的对话仿佛一根针,狠狠刺进梁民绪耳朵。
他在这闹了半天,吕彰死活不让他进去,这个路人一来,就进去了!
凭什么!?
梁民绪气急败坏道:“滑天下之大稽,我从未见过凭空冒出来的闲杂人等能随意进去,亲徒弟不能进的!”
姜问钰扭头,看向他:“是么,那你现在见到了。”
梁民绪脸上满是躁郁之色,正欲发作,忽闻旁人道:
“快走快走,官差来了!”
“哎呀,我还没看够戏呢。”
“别看了,你想被抓吗?最近管得可严实了,聚众惹事都要被抓进牢里的!”
没一会儿,百姓已然散尽,门口只剩下三人。
姜问钰说:“梁徒弟,怎么还不走啰,是要进牢里嘛?”
梁民绪见着官差,为之色变,丢下一句:“我一定会再来的!”就溜没影了。
有贼心没贼胆的怂包。
书院内。
须髯花白的文夫子坐在案前,皱眉看着书卷,眼神却毫无焦点,不知在想什么。
姜问钰上前,热情打招呼:“夫子,我来啦。”
文夫子抬眼望去,看见来人,喜上眉梢。
姜问钰把字画放在他面前的桌案上,“新鲜出炉的字。”
文夫子拆开,瞧着宣纸上字迹遒劲,运笔飘逸的字,甚是喜欢。
他爱不释手摸了遍,问她:“丫头,现在还不能告诉夫子这是谁的字吗?”
姜问钰的字,文夫子见过,同她本人一样,每个字都是秀气中透着可爱和俏皮。
这纸上显然不是她的字。
姜问钰双手交叠,趴在桌子上:“这个是秘密哦。”
文夫子也不意外,他对正在收拾东西的吕彰道:“吕彰,你去把我屋里那几册珍珠宝玉书搬过来。”
姜问钰喜欢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小时候是去找谢之危蹭,后来谢老夫人禁止她去谢府,她就找到了文夫子。
夫子年轻时候是个书呆子,爱好收藏书籍和字画,有很多千奇百怪的书。
姜问钰盘腿坐着,腿上放着一本书,她低头看得认真,偶尔问文夫子一两句话。
“梁民绪他又怎么了?”
文夫子叹了口气:“他瞧中了一户人家的姑娘,想要提亲,但苦于没有钱。”
文夫子好心养梁民绪长大,没曾想养了个白眼狼,无所事事,净来要钱。
姜问钰嘀咕道:“提亲?提命差不多。”
“对了。”她抬首,朝文夫子望去,“夫子知道武侯府的世子吗?”
文夫子:“武侯爷谈邵?”
姜问钰:“嗯!”
文夫子:“想问就问吧。”
姜问钰转了转眼珠:“皇帝和太后为何如此喜欢武侯爷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