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斋雅间内,几案上,摆放着一个青色的瓷瓶,瓶里插着一株灿烂盛开的桃花。
沈淮正低头,饶有耐心捻起一味又一味的香料。
一盏茶的功夫,萧元颂终于把跟姜问钰、石英相遇的经过说完了。
萧元颂头疼地道:“表姑娘如此好相处,为何她的朋友一点也不好相处呢?”
沈淮头也没抬道:“按你如此说来,这位石兄除了表姑娘压根不想与任何人交朋友,你没希望。”
萧元颂摇摇折扇,大不以为然:“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沈淮却道:“这个世间有不少难事。比方说如何给秦姑娘择选一味称心如意的香料,再比方说男人无法接受其他居心叵测的男人靠近自己的心上人。”
萧元颂皱眉道:“都什么跟什么。”
“你不是说石兄对表姑娘和其他人不一样吗,这就是后者。”
萧元颂吃了一惊,反驳道:“我没有居心叵测!”
沈淮道:“可石兄不这么认为。”
萧元颂冷哼一声:“别以为谁都跟你一个样,脑子里整日都那点事。”
沈淮心悦尚书府秦千金,但沈父不同意,甚至还让沈淮去对付秦家,为此,沈淮和父亲的关系一直很僵硬。
父子俩最后一次吵架,沈淮挨了八十八道家鞭,带着一身血痕被逐出家门。
为了让儿子后悔,沈淮父亲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四处打压沈淮。
倘或不是谈殊,沈淮此生都进不了仕途。
沈淮:“你能长那么大,没被打死,萧将军功不可没。”
萧元颂跳起来:“胡说!那明明是因为我的个人魅力!”
沈淮笑了笑,没反驳,自然而然换了个话题:“世子爷呢?”
萧元颂瞪他:“你都不知道,我会知道?”
沈淮:“万一呢。”
挑选完香料,沈淮不疾不徐起身,朝萧元颂道:“但愿你不会被打死。”
萧元颂:“……”
*
沈淮离开温瑞斋,前往玉香楼,果不其然,谈殊正姿态闲散坐在太师椅上。
沈淮作揖道:“世子爷。”
谈殊垂眸看着摊在几案上的信纸,长指在桌上轻扣了两下。
沈淮道:“吴寅坤一死,谢大人便结了案。”
谈殊懒洋洋抬眸:“没那么简单。”
沈淮拿过信纸一看,心头一惊,少许,方道:“吴寅坤如若是东爻安插在北都的细作,为何会突然暴露?”
谈殊道:“吴寅坤是玄鹰门的人。”
对于玄鹰门的人,有一件事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沈淮眉头紧皱:“为复仇?”
东爻国建国前打了一场令人匪夷所思的战争。
之所以匪夷所思,是因为在大战最激烈的时刻,前朝皇后叫皇帝打开城门,放敌军进城,主动让敌人灭国。
而玄鹰门作为前朝天子的爪子,在此战中险些惨遭灭门。
幸存的前朝余党,势要为玄鹰门报仇。
他们认为是皇后妖言惑众,毁了他们的明君、他们的盛世大国。
沈淮沉默两息,缓缓道:“战败后,燃了一场大火,皇后被烧死。大仇已报,玄鹰门从此隐匿江湖,沉寂无闻。”
谈殊眼皮微微往下一耷,漫不经心道:
“当年失火,皇后的尸体尚可辨认,但其子嗣却烧得面目全非。”
姜姜:大家快看,有傻瓜
萧元颂(好奇脸):哪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