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阮秋喝道。
“抱歉哦,解药不在这个世上呢。”姜问钰瞥向穆习野,黑白分明的眼眸仍旧笑盈盈,“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断一腿,留一命,或者……死。”
“我要杀了她!”穆习野语气发狠。
“呵。”姜问钰嗤道,“只会无能狂怒的男人。”
穆习野:“你——!”
“够了!你们两个给我闭嘴!!”阮秋都要被这两个人气死了,一个蓄意挑衅,一个容易被激怒,但谁也不能死。
姜问钰转了转眼珠,眼里少了几分温软乖巧,多了几分漠然。
“仲子扁在哪里?”
阮秋一双惑人的媚眼不解看向姜问钰。
屋内没有人说话,诡异安静着,只有外面打斗的声音、惨叫的声音偶然响起。
姜问钰极其有耐心等着。
阮秋知晓,穆习野中的毒只有姜问钰能解,如果不回答她的问题,穆习野今夜必定死在这里。
“殿下可知晓玄鹰门现在是谁在当家?”阮秋道。
姜问钰没回答。
她是来找答案的,不是来收集问题的。
“祝储。”
姜问钰轻抬下巴,迟疑道:“祝储?”
“是的。白紫皇后曾经最忠心的左护法,祝储。吴寅坤是祝储的手下。”阮秋肃容说,“仲子扁就在霖州,他并无大碍,你到霖州自会知晓。”
听到这,姜问钰眼皮一跳,神色晦暗道:“引我们去霖州的不是你?”
“不是。”
“今晚这批杀手呢?”
“也不是。”
姜问钰有些惊讶。
如此说来,这趟霖州非去不可了。
“醉仙居的掌柜是你?”姜问钰问。
阮秋点头:“是我。”
意料之中。
“纪言行不是祝储的人。”姜问钰似漫不经心开口,“是谁的人?”
阮秋只说了吴寅坤是祝储的人,却不提纪言行,那便说明纪言行不是祝储的人。
阮秋诧异看姜问钰:“殿下果然一如既往聪慧。纪言行虽是玄鹰门的人,但却不是祝储的人,至于他是谁的人,我也不清楚。”
纪言行对姜问钰的态度称得上友好,跟吴寅坤恨不得她死的反应很明显不一样。
虽说纪言行没表现出什么恶意,但姜问钰可不认为他是她这边的。
姜问钰手指轻轻按压太阳穴,沉吟片刻,才问:“白紫皇后的东西是谁叫你们来取的?”
阮秋不吭声。
姜问钰轻声道:“东爻的新皇帝?”
阮秋脸色霎变:“绝不是!”
姜问钰饶有兴趣哦了声:“那是?”
阮秋却低下头,不吱声了。
姜问钰瞧了眼外面的情况,看来解决差不多了,她现在没多余的时间审问。
姜问钰手掌撑地,缓缓起身,朝穆习野走去。
她居高临下看向不停冒冷汗的穆习野,毫不客气在他伤口踹了一脚。
伤上加伤,穆习野额间豆大的汗水滑落,硬是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惨叫声。
“算你运气好。今晚我要在这间房睡觉,不想让人死在这里。”
姜问钰拾起匕首,割开自己挂在腰间的香囊,从中倒出一粒药丸,放在阮秋手上,又踹了穆习野一脚:
“吃了,赶紧滚。”
阮秋忙不迭喂穆习野吃解药。
望着阮秋搀扶住穆习野离开的身影,姜问钰忽然道:“上回在玲珑阁是你们吧?”
阮秋脚步微顿,并没有开口,但姜问钰已经知道答案了。
上回她撞见谈殊跟两个黑衣人打斗,那两个黑衣人就是阮秋和穆习野。
阮秋和穆习野跟踪姜问钰,却被谈殊误以为是跟踪他的刺客。
谈殊三言两语激怒穆习野,三人就打了起来。
真是误打误撞,自作自受。
……
姜问钰忍着脖颈的不适,从房间走出,回到原先的位置。
石英反手刺穿刺客的胸膛,余光瞧见姜问钰,立即跑过去。
姜问钰望向一脚踩折杀手脖子的谈殊,飞速思索对策。
她的伤,得想想如何解释。
石英走近,瞧清姜问钰的模样,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心下栗栗。
姜问钰原先光洁如玉的脖颈,如今却横着一条细长的伤口,皮肤满是骇人的青紫。伤口虽不深,但因被用力掐过,伤势裂开,看着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别担心,我没事。”姜问钰眼皮低垂,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就是喉咙有点疼。”
“先处理伤。”石英拧眉道,“伤势重。”
“算了。”
姜问钰瞥见谈殊刀锋下压,割破刺客的脖子,鲜血染红了地面,觉得自己脖子更疼了。她虚弱地说:“我直接躺下吧。”
石英:“?”
“我现在是床被子,柔软舒适的被子。”姜问钰自我催眠。
石英:“……”
不远处,谈殊的太阳穴突突跳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反手一横,抹断杀手的脖子,余光瞧见了缓慢倒地的人影。
昏暗又柔和的月光映在姜问钰苍白的脸上,如若不是她纤长的睫毛还在一颤一颤,见着的人都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石英发现自己不会演戏,只好化担忧为杀戮,转身去杀刺客了。
救人她不会,难道杀人她还不会吗?
谈殊蹙眉蹲下身,手指微颤,探到姜问钰还有气息,如岩石般千斤沉重的心才缓和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别死。”
姜问钰轻咳几声,缓缓睁开了眼,但因为突然倒地,视线一时模糊,她瞧不清眼前人的神情,只是闻到了混在血腥味里那抹干净的味道。
谈殊温热的手掌碰了碰姜问钰的脸,试图用体温唤醒她脸上的一丝气色。
“给我好好活着。”他语气阴沉道。
姜问钰:“……”
我还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