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英看向她,示意继续说。
“我跟他打的时候,带着很强烈的杀意,他却连半点恶意都没有。”姜问钰说,“人在生死之间,总会做出利己的选择,比如说杀掉对方,萧元颂却没有。”
边关告急,武侯爷和萧将军出征。
谈殊留在都城是因为中了蛊毒,那萧元颂没上战场杀敌,估计是因为他对危险的灵敏度几乎为零。
萧元颂做不到把敌军当敌人。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没办法杀敌的将军连个士兵都不是。
两人进屋子,绕过嵌玉繁花卉座屏,坐在桌边。
姜问钰拎起茶壶给石英倒了杯茶水。
后者接过,饮了大半,问她:“有救吗?”
萧元颂的毛病有没有救。
“别人的事情。”姜问钰捧起茶杯,抿了口温热的茶水,“我不掺合。”
管得越多,死得越快。
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什么也不清楚。
石英放下杯盏,佩剑搁置在旁,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你要的东西。”
“谢谢。”
信封表面什么也没写,姜问钰拆开,拿出里面的信,快速浏览一遍,秀眉微蹙。
“祝储死了。”
石英面无表情的脸出现一丝错愕,死了?
姜问钰拿出火折子,边烧信,边说:“祝离枫动的手。”
祝离枫杀了亲爹,把亲爹的手下归为己有。现在玄鹰门都是他的了。
燃烧的一簇火光映在姜问钰眼眸,她问:“你跟他交过手吗?”
“没机会。”石英说。
不是没有,而是没机会。
说明石英很早就知道祝离枫的存在了。
“你之前在锦衣卫那里是找祝离枫的线索?”姜问钰侧过头,“谢之危跟祝离枫有交集?”
姜问钰第一次挑明,石英怔了怔。
两人都没有说话,四周安静下来,只有信纸被烧的细微滋滋声。
良久过后。
“扶天阁此次的目的是什么。”姜问钰轻描淡写道,“是想为白紫报仇,还是想讨伐白紫?”
石英后脊一凉,她知道?!
“我不管他们想做什么。”姜问钰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桌面敲了下,“我始终只有一句话,不要犯到我面前。”
他们,不是你们。
石英默了默,说:“我会转达的。”
“好呀。”姜问钰弯了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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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用完晚膳,四人出了门,走入霖州繁华热闹的街巷。
霖州夜晚比都城还要热闹,有面点摊子,有琳琅满目的珠宝,有画糖人的摊子等。
姜问钰穿着一身胭脂色裙子,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
谈殊慢悠悠跟在她身后。
萧元颂手握折扇,有说有笑地介绍霖州稀奇有趣的事情。
石英则配剑不离手,一副目下无尘的样子,仿佛没什么能让她为之色变。
逡巡一圈,姜问钰被空旷的射箭摊子吸引住。
瞧她似乎有兴趣,谈殊说:“去看看。”
商贩见着他们,热情道:“公子姑娘,要不要来试试,射中靶子可以拿官老爷面具。”
摊子边摆着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面具。
萧元颂付银子,商贩拿来一把轻便小巧的木弓,姜问钰拉了下,觉得生疏,转头看向石英。
见状,谈殊嗤笑了声。有他在身边,竟然还想找其他男子。
不等她开口,谈殊走到姜问钰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搭上弓,再搭着她的手把弓提起来,一手按在箭弦上。
“世子,你蛊毒发作了。”姜问钰小声提醒。
“手又没断。”
谈殊冷冽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来,“想要几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