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的意思是一步到位,直接买辆差不多的车,以后没啥事轻易就不换了。
而她觉得家里的第一辆车没必要买贵的,哪怕是二手的只要能开就行,等莫兰和常文末开的顺手了再换新车。
最终当然以她的想法为准,于是二人直奔省城的二手车交易市场。
以前没觉得,跟石头出来这一趟她发现石头的人脉是真的广,上到省里的头几号人物下到商铺小贩,他竟然认识那么多人,且都能说的上话。
就来看个二手车,石头竟然跟这里的老板认识,听他们说话似乎还挺熟的,都没说要买车呢老板就开始自动降价,要把店里最有性价比的车介绍给石头。
“时总,你是内行,我也不跟你扯那些虚闹的,就这辆,一般人我肯定不会这个价卖。你是做车的,我看好你做咱省内汽车行业的龙头,往后我这小店得仰仗你多照应呢。”老板特别客气特别谦虚的说道。
石头是一点没谦虚,夸他的话照单全收,仔细将车看了一遍,对老板道:“确实不错,都没动过,而且也没怎么开过,价钱也公道。”
转而石头又问她道:“你觉得怎么样?要觉得可以就这辆了。”
常久:...
不是,好歹是买车啊,就算是二手的那也不便宜,这怎么弄的跟菜市场买白菜似的呢。
她把石头拉到一边,低声问他:“不再看看了?”
石头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解释道:“张老板跟我关系不错,他说话指定没水分。而且我看过了,这车确实不错,我可是内行他忽悠不了我。”
既然如此,那就买呗。
买车到底不是买菜,菜买了可以直接拿回家,这车还得过户上牌办手续,不能立即开走得先付定金。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不用她操心,自有石头和张老板去办。
下午她将买了车的消息告诉莫兰,莫兰很高兴,还道:“那我回去得抓紧考了,回头开顺手了就拉拌菜去镇上卖,再从镇上捎点啥回村卖,这一来一回的怎么不能挣一点啊。”
常久:...
她发现了,给莫兰一根撬棍,她是真的敢去撬地球啊。
当天晚上石头和常文平做东请所有人出去吃了顿饭。
好不好吃的不打紧,主要是带他们长长见识。
虽都不是多张扬的人,但在村里生活总要融入才行,来省城待这么长时间回头总得有能说起的东西,要不回去之后别人问起啥都说不出可是要被笑话的。
真长见识了。
好大一个盘子,菜摆的花里胡哨,量不大味道还不咋样,一人一筷子都吃的够够的。
不过除了张桂芳和常文栋大家都挺高兴的。
常文闯术后恢复的非常好,现在看着似乎比手术前胖了一圈。不过李萍和常又春还是非常不放心他,吃饭的时候一逮着机会就要嘱咐他注意身体多多休息。
常文闯也没有不耐烦,乐呵呵的给爸妈做保证,甚至还承诺以后三天就往家打一次电话跟他们报平安。
莫兰也很关心自家孩子,叮嘱常文平稳当一些别惹事,让石头别太老实被常久欺负,让常久按时吃饭工作之余多运动别犯懒...
跟这一家一家的热闹相比,比邻而坐的张桂芳和常文栋安静的诡异。
张桂芳闷头吃东西,常文栋干坐着发呆,明明是亲母子却像是陌生人。
吃完饭回家,因为明天要送他们去火车站所以所有人都要住常久这里,长辈们睡下之后小辈们还凑在一起又吃了一顿宵夜。
当然,没有常文闯的份儿。
常文闯看着他们撸串馋的直吞口水,不想丢人只能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他用胳膊肘怼了怼坐他身边的常文栋:“文栋,今晚上你一句话都没跟三婶说,咋地,就一直这么僵着啊?”
常文栋闷闷的回他:“不僵着能咋整?我说什么都不对,那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常文平在一边给他支招道:“要不这样,你在三婶面前整个苦肉计,装装可怜让她心疼你,这样她就不能再挑你刺儿了吧。”
“可没有能用一辈子的苦肉计,让她心疼一时能让她一直心疼吗?不能的话她还是会对我不满意。”常文栋委屈巴巴的说道。
常文平挠挠后脑勺,觉得自己这直不楞腾的脑筋想不出多复杂的应对办法,于是把难题抛给常久。
“九儿,你出出主意啊,咱家就你鬼主意最多,这种时候你不动脑筋什么时候动?”
常久:...
她在这事儿上动的脑筋还少吗?奈何张桂芳思想顽固花样百出,她也没招。
“你们别操心我的事了。”常文栋笑着说道:“我都拿我亲妈没办法,你们能想出什么办法啊,还是别浪费这个时间了。咱今天就撸串喝酒不寻思别的,开心一天是一天。”
能有这想法也不错,至少不会为难自己。
不为难自己的常文栋去送站的时候也没跟张桂芳说话,不过他一直帮张桂芳拿着行李,临别还往张桂芳兜里塞了点东西。
待火车开走,她才逮着机会问常文栋往张桂芳兜里塞的什么。
常文栋小声回她:“我给她写了一封信,把我想跟她说的话都写上头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进去。”
回去的路上她给莫兰打电话悄悄打听张桂芳看信的反应,火车上信号十分稳定,她断断续续的听莫兰说道:“你三婶...哭了...说...没本事,一辈子也买不起你们住的那么大的房子...”
常久:...
张桂芳真是魔怔了。
一心就惦记着房子。
省城有一套她和石头住的这种大房子能让他们过来时有舒舒服服歇脚的地方就行呗,怎么还必须常家所有孩子都得有一套呗?
那要是照着张桂芳的想法,往后常家不管哪个孩子有点什么常文栋就都必须得有呗,没有就哭就闹,别说是常文栋她都觉得窒息。
挂断电话她越寻思越觉得不对劲,私心里她始终不愿承认以前对她对常家所有孩子都那么好的二婶会变成现在这样,这里头肯定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