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仅仅隔了一个多月，却已经是天翻地覆，再相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曲釉知趣的把空间留给母亲。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钱向诚打破了沉默。

“还不错。”曲母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影，有些失神。“听又又说，你现在是为部队工作？”

“对，以前的一个老客户，在部队有点关系。”钱向诚喝了口水，回答。

“挺好的，那个是你的养子？”曲母看到跟着钱向诚一起来的年轻男孩，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孩子，心中也没那么难受了，至少，他不会因为自己晚景凄凉。

“是，小归的父母是军人，他们在任务中牺牲了，家里其他亲戚嫌弃他是个拖油瓶，我就收养了他。”钱向诚解释了一番钱佟归的身世。

曲母这才转头看向他，眼神有些复杂。“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小归是个很好的孩子，有没有自己的孩子也没那么重要。而且，就现在这个情况，能活多久都是没个定数......”钱向诚握住曲母的手，语气真诚坚定。

这些年他一直在想，当年要是能够扛住母亲的压力，说不定他们是可以幸福圆满的。

所以在曲釉找上门以后，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搜集的资料交给了她，在后面拟定离婚协议，签字拿证的时候也一直是由自己手下的律师出面。

徐学文当年是见过他的，虽然不确定他还能不能认出自己，但钱向诚不想让曲母的名誉受损，所以直到离婚证到手，他都没有出现在除曲釉以外的曲家人面前。

曲母看着昔日恋人的脸，二十多年过去，他也只是多了几分时间带来的气韵，她相信即便是这个年龄，也一样有年轻小姑娘会对他前赴后继。

反观现在的自己，离异，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是未成年，虽然不至于人老珠黄，也已经是半老徐娘，就凭二十年前的一点情分为基础，真的可靠吗？

不得不说，徐学文的事情对曲母的影响还是有的，只不过这段时间事情多，一时之间没有表露出来，曲母对钱向诚确实还有感情，只是在她心中，现在的自己已经失去了重新获得一份人人称羡的感情的资本，也不愿意再试错。

“向诚，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的还是我吗？二十多年没见了，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骄傲恣意，风风火火的曲稞了，我们就让彼此最美好的样子留在心里不好吗？”

“两个人在一起不像处对象，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或许你对我的感情也没有那么深厚，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是我们最自由，没有负担的样子，我不希望我们也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曲母的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就像年轻人说的，白月光之所以是白月光，就是因为ta不染尘埃，没有经历过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切都是最单纯最美好的样子，所以让人心心念念，可要是白月光下了凡，过起了正经日子，那些美好的东西都会在日复一日中褪色，最终变成一滩蚊子血。

和钱向诚在一起是她这辈子最自由快乐的时候，她不希望自己和他也走到和徐学文一样的地步。

钱向诚脸色有些黯然，“我明白你的顾虑，之前你离婚，我其实也没想过能和你破镜重圆，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有些害怕，害怕没有机会告诉你，当年是我不够坚定，要是我能够扛住我妈的压力，我们一定会很幸福。”

曲母花了一整天给自己筑牢的内心顷刻间垮塌，和钱向诚分手，绝大多数因素是为了曲家，但是未尝没有他没能扛住钱母的因素，不然她何必去一趟钱家，不就是抱着一丝希望吗？

“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曲稞，给我一个机会，不要让人生留遗憾，好吗？”钱向诚双手握住曲母的手，眼中满是真挚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