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身子尚未大好,礼数就不周全了,想来贵妃娘娘应当能体谅嫔妾。”
她说这话时眼睛直勾勾盯着林贵妃,那副模样半点不像是怕得罪了人。
勇士啊!
叶絮婉知道徐昭仪此刻对林贵妃的不满已经到了极点,只要再多加引导一下,这事儿就成了。
林贵妃免了奴才的礼,闻言眸中含了厉色,却并未发作,反倒笑眯眯看向徐昭仪。
“徐昭仪说的是什么话?你前不久才落了胎,这休养时日不长,自然要虚弱些,你也别说本宫不体谅你,松儿前些日子回来带了些江南特有的绸缎,若是徐昭仪喜欢,本宫之后便命人送两匹到你殿中去。”
她这番话嘴上说着体谅,可字里行间的讥讽能溢出来。
徐昭仪却也不多让,闻言反倒笑出了声,她看向盏中的茶,不紧不慢将之前那个宫女叫了回来,“水儿,茶凉了,换一盏罢。”
说罢,又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的眼眸弯弯。
“那就多谢贵妃娘娘割爱了,大殿下是个有本事的,先前去江南治理水患可谓是大功一件,不过听闻陛下之后又派了一位大人去,也不知是不是水患又发,嫔妾原是江南人士,汛期何时来何时走,是再清楚不过的。”
提到这件事,林贵妃纵使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了。
这话里话外竟是有替徐昭仪问罪的意思。
林贵妃见着这一幕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徐昭仪半张脸缩在狐裘里,柔柔弱弱给林贵妃道了个歉,“是嫔妾不懂事,误解贵妃娘娘的意思了,还请贵妃娘娘莫要放在心上。”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昭仪要是还揪着这个不放,恐怕就要惹皇帝不高兴了。
林贵妃面上带着笑,一副和气样,“怎么会呢,如今你要好生保重身子才是。”
“这后宫如今归我掌管,本宫要你如何你就如何,不信就瞧着吧。”
“本宫倒是看错你了,本以为一手捧你上来,你该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若不是本宫,你还是可以随意发卖打死的下贱坯子。”
徐昭仪闻言脸色微变,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邀宠的时候,只能低垂着眉眼不吭声。
“何事如此吵闹?”
说罢,她也不去看徐昭仪是个什么反应,抬手命人摆驾回宫。
她平日端庄得体惯了,偶尔露出几分小女人的样子,惹得皇帝眉开眼笑。
但如今既然已经得罪了林贵妃,倒不如得罪的彻底一点。
“还想把松儿先前孝敬臣妾的绸缎分两匹给徐昭仪,也让她做两件衣裳,换换心情,可徐昭仪却误解了臣妾的意思,觉得臣妾在戳她痛处……”
林贵妃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鲜少有如此委屈的时候,这一哭反倒显得可怜至极。
林贵妃居高临下看着徐昭仪,语气里不乏指责,好似随时都能给她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