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出凡气的直喘粗气,闻言冷笑连连,“你为了这么一个不男不女,不三不四的人对我大打出手,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这会儿反倒问我为何,我还想问问你呢?你到底还知道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我若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都懒得打你,免得脏了我的手。”
沈岚岁说着竟然真的当着沈出凡的面拿帕子擦起了手,连指缝都没放过。
沈出凡见状脸都绿了,扑上去就要和沈岚岁拼命,结果被阮怀书抬脚一绊,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你……你们……我要回去告诉爹,告诉娘!”
沈出凡到底才十五岁,连番受挫,心里受不了,霎时红了眼。
沈岚岁垂眸睨着他,扔下帕子道:“擦擦你的脸,这么大个人受了委屈只会找爹娘告状,也不嫌丢人。”
“我今日打你两巴掌,一打你不分青红皂白,二打你言行无状无礼。”
“我怎么——”沈出凡不服,想辩解,结果一抬头对上沈岚岁冰冷的目光,嗫嚅片刻,声音又弱了下去。
“你不敲门,不经通报就擅闯他人房间,不管这是茶楼还是什么地方,都十分失礼,没人教过你规矩么?”
沈岚岁不等他回答,继续道:“进来之后你见到姐姐不知问安,见到客人不知行礼,连人家身份都没弄清楚就给人定了勾引有妇之夫的罪——”说到这儿她气笑了,指着他道:“你比那阳都府的大人都厉害,依我看日后断案也不用他们了,直接让你往公堂上一坐,红口白牙一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沈出凡被训斥的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阮怀书抿紧了唇,生怕此时候笑出声。
之前她就知道沈岚岁口齿伶俐,没想到私下教训起人来又多了几分俏皮的刻薄,更有趣了。
“我现在告诉你,她是阮首辅家正儿八经的小姐,论身份论地位论才情论品性都比你高出一倍不止,你说她不三不四,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我身为你一母同胞的姐姐,遇到什么疑惑,你不想着与我问个清楚,反而直接给我扣了个偷人的帽子,得亏这里就我们三个,若是传出去,我逃不了一死,你以为你就能好过了?你脖子上顶的是个面疙瘩么?还是你觉得知道这件事了,就拿捏住了我的把柄,你和娘算计的事就能成了?”
沈岚岁怒极反笑,“沈出凡,你有在这儿大呼小叫的功夫,不如找个大夫好好看看,是不是出生的时候磕坏了头,不然怎会如此蠢笨?”
这一番夺命连环问下来,沈出凡不仅脸红,连脖子都红透了,整个人伏在地上不肯起,若是有地缝可钻,想必他这会儿已经进去和老鼠相亲相爱了。
雅间骤然安静下来,沈岚岁深呼吸,平复了下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
阮怀书终究是没忍住笑出声。
沈出凡立刻恨恨地瞪了过来,但转念一想方才沈岚岁说她是阮首辅家的小姐,那阮首辅不是他爹得罪得起的,他差点咬碎后槽牙,勉强把这口气咽下去了。
“滚起来,少在这儿一动不动装王八!”沈岚岁不耐烦道:“我不管你来干什么,也不管你回去怎么说,和你爹说也好,和你娘说也罢,今儿这顿打,走到哪儿都是我占理,不服你去官府告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