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湘城的雪依旧。
宛若一片片的羽毛那般往下落。
随珠和猪猪躺在温暖的被子里睡觉。
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随珠拿起一看。
是王泽轩打来的。
她看了一眼身边睡得正熟的猪猪,随珠一边接电话,一边蹑手蹑脚的起床。
“不行了,阿珠,前线又往后退了。”
王泽轩的声音中透着紧张,听的随珠眉头忍不住紧紧蹙起。
前线往后退,意味着白芷的后勤营地也在往后退。
现在,白芷的那个后勤营地,距离复式小区只有2公里了。
这个距离非常非常的危险,如果前线守不住的话,十万的丧尸就会涌入西正街。
也就是说,随珠现在所在的复式小区,楼下会爬满了丧尸。
那些丧尸一只叠着一只,会一直爬到窗子外面,打碎窗子,挤到高层住户的家里来。
再把这些躲在房子里面的幸存者,咬成它们的同类
“阿珠,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王泽轩人就在物业办公室里,他的身边坐着周蔚然。
周蔚然也在打电话,希望能够找到更多的医护,到后勤营地去帮忙。
“能怎么办?我们只能够接受现实努力应对,应对不了,那就好好面对死亡。”
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随珠知道上辈子死的人更多。
第一波没有变成丧尸的幸存者,会在这个过程里经过新一轮的淘汰。
异能者会集中出现在驻防队伍里。
那些运气不好,体质弱,打不赢丧尸的驻防,通通被丧尸病毒干掉。
剩下那些体质强壮的驻防,会抓住机会成为异能者。
但是这个过程是很惨烈的。
随珠拿着手机,穿着长衬衫睡衣,赤脚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她披散着长发,低头捏着眉心。
“先去前线看看,我在地下室准备了一些物资,你派人送到管理大楼去,换点晶核出来。”
“还有我已经和战慎说好了,你派人把白芷营地附近的垃圾全都收拾好,堆到我们小区的垃圾场”
那个垃圾厂就在二栋附近。
随珠打算做一条运输链。
她挂了电话之后,就用一些小型的爬行机,改装成小垃圾运输车。
设定好了程序,就可以从垃圾场里自行运垃圾,进入随珠的地下室。
改装了十辆小垃圾运输车后,王泽轩的车子也到了。
随珠打开卧室的门,看了看正在卧室中甜睡的猪猪。
她将门轻轻的合上,给猪猪留了张字条,拿上羽绒服便下了楼。
随珠、王泽轩和周蔚然三人,在冰冷的雪夜里,赶到了2公里外的白芷营地。
所有的异能驻防,都上了前线。
营地里全都是驻防伤患。
周蔚然一下车,拿起一件干净的无菌手术服,提着她的手术刀,就进了一座帐篷。
那是白芷营地里,特意准备的外科手术帐篷。
里头已经有好几台的手术在准备着。
手里拿着手术刀的医生看到白芷来了,立即松了口气,他的手术服上全都是血,着急的大喊,
“快点,那里有一台紧急的手术,再不救人得死了。”
周蔚然什么话都没有说,提着刀子就开始准备。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护士浑身都是血的跑出手术帐篷,
“麻药,麻药,哪里有麻药?”
随珠匆匆的上前,在旁边的医疗垃圾里找出了一支麻药针剂。
她一个转身,将手里的崭新麻药针剂塞到了小护士的手里,
“给,还要多少麻药?给个数。”
一边说着时,身后又运来了一批驻防伤员。
王泽轩一个外行,这时候也上前帮忙。
他帮着搬运伤员,一手一个,就跟拎着沙包一样。
又往下一蹲,示意身后的人,“我肩上还能背一个,快点给我。”
身后,浑身都是血的驻防愣了愣,见王泽轩不断的在催促,他又扶起一个受伤很重的驻防,趴在了王泽轩的背上。
王泽轩不费什么力气,臂弯里夹了两个,背上背了一个,匆匆的到了伤患聚集地。
那里有驻防正在量体温,手里的体温计不够。
王泽轩一个转头,就见随珠拖着一个大筐子过来。
筐子里的体温计堆了尖。
还全都是安装了电池的,一个颜色的电子体温计。
王泽轩没想那么多,帮忙从随珠的手里拖过那个大筐子,往那些伤患驻防的手里,一人塞了一个体温计。
筐子里的体温计还剩下半筐。
不知道随珠往哪里一躲,出来的时候随珠的手里又拖了一筐子的体温计,同样体温计冒了尖。
她一路走一路往前发,人手塞一个体温计,
“自己量体温多少,发烧了去登记一下,不要耽误时间。”
最后,外科手术帐
篷里的周蔚然,和另外一个医生,两个护士的兜里,都塞了两个体温计。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只有白芷忙碌了一个晚上,回到他的营地里。
原本他以为会迎接一个混乱的场面,结果麻药充足,消炎药充足,止血药充足,体温计泛滥,无菌手术服充足,针头充足……
没有任何一样急需的物资是短缺的。
一问之下,白芷才知道昨天嫂子连夜到了他们营地,那些物资应该都是嫂子带来的。
他拖了一只装满了晶核的皮箱,找到了随珠正在休息的帐篷。
“嫂子。”
白芷的脸上笑嘻嘻的,将那一只被塞得鼓鼓囊囊的皮箱,送到了随珠的面前。
“谢谢嫂子给我们送来的物资,这些是给嫂子的。”
“嫂子,你算算昨天晚上的那些物资需要多少晶核,多了算是嫂子的辛苦费,少了,我再补给你。”
他一边说着,脸上是豁达的笑容。
随珠本来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睁开了眼睛,看向白芷脸上的神情。
经过昨天紧张的撤退,随珠以为会看到白芷的脸上,多少带些沉重且悲痛绝望的神情。
可是并没有。
这个断了一条胳膊的男人,神情还是那么的轻松。
这让随珠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