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日

晚餐时，梁彦秋提起了一件事：“小川，你下周过生日，把你的同学或者朋友都请到家里来玩吧。”

简幸川淡淡回了句：“太麻烦了，不想和这么多人庆祝。”

“那可不行，这是你毕业之前，可能是最后一个在国内的生日了，而且你要十八岁了，这是成人礼，不得好好庆祝一下么。”

“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梁彦秋不满：“你啊，这冷淡的性子到底随了谁，把朋友请到家里有什么不好的，到时候再让巧姨做些好吃的，挺好的啊。”

简幸川显然对生日这件事没这么高的兴致，怎么安排都无所谓。

楚昳就坐在边上安静地听着，没想到下周就是简幸川的生日了，从来没听过他提起，她也从来没问题过这件事。

那她需要做些什么吗？这么重要的十八岁生日，还是要送个礼物吧，即使在简家，梁彦秋对他比较苛刻，但是简幸川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亲自颁发一张好人卡。

可楚昳从来没想过给男生买生日礼物是件这么费劲的事，除却班级里的其他男同学，甚至还问了丁舒怡模特社里的几个学长。

起先也是顾怀珘先看见楚昳的，他的位置正对着楼梯，顾怀珘用手肘碰了碰他，说：“诶，你家妹子。”

“小楚？小楚还没回来呢。”

她又走过去了一点，用正常的声音故意朝着简幸川的方向说：“可以收拾一下，准备吃饭了。”

楚昳直接用手拿，桂花糕有些粘，但是她一口放在嘴里之后发现一点都不粘牙。

简自容一看她这样就受不了，赶紧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

简幸川这个人过生日，请人来家里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没有怨你，我从来没有怨过你，不管你是不是生病都一样，你想帮我的心我知道，但是我可以的，你要相信我好么，彦秋。”

“我帮巧姨端菜。”

伊宁垂眸笑着，像是不好意思，也像是就此承认。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意思意思就行了，别太过较真。”

第一次在家里看到楚昳的时候就很喜欢这个女孩，相识几个月倒也是有些偏爱。

简自容眉眼间都是温柔，不会埋怨梁彦秋一点，只希望她不要擅作主张。

楚昳缩在后面，让他们先入座，简幸川左手边是顾怀珘，而右手边就是伊宁，剩下的位置，中间那个是给梁彦秋的，旁边还剩下一个空位。

楚昳往前看了一眼，是简幸川半蹲着身体在给她拿拖鞋。

这下是听到了，简幸川摇晃了一下手柄，把游戏暂停下来了，第一个站起身。

伊宁坐在离简幸川不远的地方，几个男生围着PS5，还有其他人就直接席地而坐开始纸牌游戏，她手里捏着好几张牌，时不时看一眼简幸川。

简幸川看到，也想起身去帮，但是被梁彦秋叫住：“幸川，坐下。”

叽叽喳喳说了一片，简幸川亲自去拿。

巧姨已经快把午饭准备好了，一旁的蒸锅正冒着白气。

这个名字在简家已经不太偶然出现了，楚昳也渐渐懂了他们世家之间那些不成文的条条框框。

巧姨曾经也有个像楚昳这么可爱的女儿，只不过在好几年前的事故中遇难了，过了伤心期之后去A市找份工作，在简家也已经很多年了。

“过会儿小楚也要多吃点。”

走到客厅，她才发现这么多陌生人的面前，她不好意思开口。

“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面对楚昳的反问，简幸川倒是说不出什么话了，他只是想问问而已。

她刚吃进嘴里就想说好好吃，只不过吃得太满，不好发音。

“那你是在怪我靠关系办事咯？”梁彦秋两只手放在轮椅上，厉声反驳，“现在哪个人办事不靠关系啊，就你傻乎乎的只知道自己做，所以才会被公司里那些老头指手画脚。”

原来不同阶层的人，会受到这么大的区别对待。

她坐在床上揉眼睛，看了眼手机，丁舒怡问她要不要下午去图书馆复习功课。

披上了睡衣，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她推开房门往外走，睡到中午醒来实在是有些口渴，楚昳想先喝口水。

“小楚，你尝尝，这个桂花糕甜味是不是正好。”巧姨用了个小碟装了一小块桂花糕递给了楚昳。

就好比之前带着他去各种饭局认识人，可简幸川压根就没想参与公司的事，不过就是应付一下母亲的意愿罢了。

顾怀珘看着简幸川重新走回来坐下，把茶几上的游戏手柄握在手里，继续刚才的最终幻想。

书房门口，简幸川才迈开脚步。

楚昳重新从楼上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有些磨磨蹭蹭，心里想着刚才那一幕最好没人看到，但是自己也知道，就顾怀珘那一句话，必然大家都看见她了。

楚昳手忙脚乱，本想把买来送简幸川的东西放在包里的，可现在还没来得及放，她一下子把两只手背在身后，不让简幸川看到。

简幸川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不见楚昳的身影了，她很少在放学之后还有其他活动，按照楚昳离开校门的方向，简幸川走了过去。

梁彦秋显然态度强硬，简幸川看了眼又重新走进厨房区的楚昳，问了身边人一句：“你们要喝些什么。”

看着她飞快跑走的背影，简幸川忍不住想笑。

简幸川的生日撞上了工作日，所以他把日期提前了，楚昳并不知道，她只顾着周末睡个好觉，一觉醒来都快到中午了。

楚昳简直是倒吸一口气，愣了三秒之后飞快地趿上拖鞋，把睡衣上毛茸茸的帽子一戴，飞快地往楼上跑去。

“你这人连招呼都不打，她作为女孩子肯定不好意思，我们这么多人她也不认识，你这个当哥哥的太不细心了。”

见她焦头烂额的样子，起初丁舒怡以为楚昳在担心考试，没想到是在担心简幸川生日送不出礼物这件事。

简幸川加快了脚步。

“说到底你就是在怨我，怨我是个废人，什么都帮不了你，可我嫁给你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我们梁家虽说现在是不行了，可以前……以前不是这样的。”

“吃，吃饭了。”

“现在天黑得早，在外面别待太久，你一个女孩子，会有危险。”简幸川支支吾吾说了这个理由，倒是也没注意楚昳手里动作和姿势。

她的视线再一抬，看到客厅里多出了很多人，而且不少都是熟面孔，尤其是有一个人直接朝她挥了挥手。

梁彦秋对于这个回答非常满意，嘴里呢喃着：“这才乖，我又能见到宁宁这孩子了。”

简幸川这样的人扔在人群里都会被人一眼看见的长相，用顾怀珘的话来说，就是他不适合一个人外出，容易被人拐跑了。

“小楚学妹，你好啊。”

简自容在思考怎么让银行批贷的事，被梁彦秋说得头疼。

“他们指手画脚是他们不懂，儿子才高中，我不想拿他的生活来满足我们的事，这没有必要，你明白么彦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