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承允习惯了家里这一套，也不怎么给面子：“你们先聊呗，聊完了我再说。”
第三壶热茶泡上的时候，才说到了正事。
“哦好，你去吧。”
纪承允笑着说了声：“嗯，你第一次跟我提这件事的时候我就去做了，但是没跟我爸说，我当初想着反正我也不打算好好干，那就什么都放手一搏，没想到……”纪承允在简幸川耳边说，“公司上层同意了。”
“他迟早会知道，然后就会来找我，然后找我大吵一架，我都能预料到这些。”
简幸川只好拿上自己的东西拉开门，又回头看了眼，才出了门。
纪承允不以为然，放下手机开口：“为什么不做，做啊，没人做的才会夺人眼球，家电这么多品牌，顾客为什么要首选我们家的，千篇一律的设施哪家不一样啊。”
这简幸川当然能理解，当初芯片工程推出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反对呢。
简幸川摇头：“不了，楚楚还在家里等我呢。”
“……好。”
简幸川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餐桌上，看了眼昏暗的家里，伸手打开了餐厅的吊灯，柔软的灯光亮起，印在了楚昳的脸庞。
连说了两遍“推陈出新”，也不知道纪正明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解释：“我可能要跟他聊一会儿了，所以时间比较久，你晚上想吃些什么？”
这次纪承允倒是没有立即开口，只是嗯了一声。
简幸川淡淡地笑了笑：“你明明也是个有家的人，阿允，人要向前看，席家除了席老爷子之前的举动太贪心了之外，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多的他也说不出了，因为对席家的千金不太熟，只有上次订婚宴上的一面之缘。
楚昳把扎起来的头发松开，甩了甩头发，想着简幸川什么事要聊这么久。
纪母顺势就问：“那是谁家的……”
“嘉英是你自己选的，到头来还这样。”纪母扭头就问了简幸川一句：“小川啊，你现在家里有没有给你定结婚的对象啊？”
“没事，确实跟伯父很久没见了。”
晚点走的时候，纪承允拉住了简幸川走在后面。
楚昳带着耳机没听清，摘下了一只想确定简幸川是不是说话了：“啊？”
才刚刚初次尝试，楚昳这样真的很会让他再次理智全无。
二十分钟后，简幸川在茶楼外面正好碰到了走过来的纪家人，纪正首当其冲，见到简幸川之后脸上堆满了笑。
女孩子会害羞，可以理解，简幸川捏了捏她的耳朵：“好，以后我少说。”
“阿川，我们两个另外找时间说。”
走在前面的纪家夫妻回过头看了眼他们。
楚昳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嗯……我就光看网课了，不知道这么晚了，你要不要喝点水。”她想岔开话题。
楚昳都没敞开袋子，肯德基自带的香味就已经飘出来了，等简幸川拿着水杯走出来的时候，楚昳嘴里已经塞着两根薯条了。
看在简幸川给她买好吃的份上，楚昳侧头问了句：“你外面吃过了吗？”
他又忙碌了起来，回到了他该有的常态，表情与昨晚仿佛就是两个人。
“你希望跟他大吵一架？”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房间里也没别的声音。
这个词曾经是用来形容她的，现在反倒被她拿过来说简幸川了。
“你这是先斩后奏，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再告诉你爸？”
纪母一个劲说纪承允不听话，从国外回来之后只知道弄那堆玩具，现在和人订了婚，也总是不着家，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简幸川！”
简幸川原本就是想和纪承允说说他家的家电生意，纪伯父在那也更好。
楚昳索性坐了下来，扬了扬眉小声嘟囔了句：“不接地气。”
纪承允翻了个白眼：“我要是不懂，今天阿川为什么要把我叫出来？你们的时代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推陈出新推陈出新懂不懂啊。”他指关节敲向桌子发出咚咚的响声。
楚昳高兴得摇头晃脑，一边还不忘了要做笔记。
“嗯，最近学习上没问题吧。”
“没有，我就想看看你在做什么。”
纪母忍不住睨了他一眼。
谈到这件事，纪正就开始放慢了语速，思考了起来。
简幸川提出天尧的芯片项目，但是这个项目的达成需要建立在纪家家电产业的发展上，如果家电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话，那芯片就无用武之地了。
简幸川等红灯的间隙快速回了个“没关系”。
纪正“啧”了一声，笑着对简幸川说：“这小子就是这样，在国外待久了，心都野了。”
“什么？”
纪承允看了一眼简幸川，猜到自家哥们儿的心思，抢先一步说：“妈，你管人家这么多，有我一个倒霉蛋还不够么。”
“别玩了，你爸在说正事呢。”
只有纪承允冷笑一声：“非要来费劲，原本阿川跟我单独聊就没这些事了，浪费一下午的时间。”
“吃肯德基！好久没吃了。”
楚昳要是能送送他就好了。
楚昳有种被家长问话的感觉，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对我没信心？”
“我只是……想问问。”简幸川蹭了蹭鼻尖，觉得有段时间没有了解过楚昳的生活了。
纪承允没理睬，只觉得好笑，不是他们让他去的国外么，现在到头来还说他不好。
耳朵痒痒的，楚昳摸了一下。
还嘴里发音不清地说着：“你要吃吗？”
看纪承允这个神色，简幸川知道他肯定有什么在父母面前瞒着没说。
简幸川提醒了他一句：“我这里可是有现货，你呢？”
纪承允信心十足。
一说到吃，楚昳就来劲了，掰着手指头说了好几个。
“你是不是还是照常做了？”
什么，什么消耗一下啊，简幸川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
“小川啊，我们现在是不懂你们年轻人那一套了，但是很多东西不是一时间能改过来的。”
楚昳：诶？
下午的茶点特别腻，纪承允还一直把那碟巧克力曲奇蛋糕分给他，他现在完全没胃口再吃别的东西了。
简幸川换了身衣服就走去了地下室的健身房，打开换气系统，走上了跑步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