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听了片刻,谢昭昭忽地灿然一笑:“快给我更衣!”
她甚至等不及宫娥拎着衣服送到自己面前,几个大步到了架子上将衣服拿下,自行披在身上便往外走去。
女官拿着金凤披风赶紧追上去,“娘娘——”
谢昭昭也不耐烦等她来动手,自己快速裹好披风,将系带随意扯了扯便踏出御龙台,冒着寒风大雪,就这般往宫门而去。
服侍在外殿的太监们看见了,赶紧吩咐备辇。
云祁温声说罢,摘了护手去握谢昭昭的手,没意外抓到满手冰凉,当即眉心拧起,一面将自己戴过的护手给谢昭昭套上,一面眼神冰冷地看向追来的女官和宫娥。
云祁说的时候她偶尔也要无奈摇头,或是等云祁两眼,觉得他是有些幼稚的。
亦懒得理会什么体统不体统,礼法不礼法的,双臂一抬将她抱了起来,带着上了辇,吩咐道:“回宫。”
等着一切准备好,那宫道上早已经没了谢昭昭的身影,只在那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好。”
御辇之内,云祁坐定之后直接拽去了谢昭昭脚上已经半湿的休息,将那不曾穿着罗袜的秀美玉足握在掌心,将自己的体温传递。
云祁是骑马入宫的,厚厚的鹰纹大氅覆身,戴着的毛皮毡帽是离去之前谢昭昭亲手缝制交给他的。
她听到了宫门那儿的声音。
谢昭昭被拽的跌了一下,起身,挪到他身边去推他胳膊:“我说话你听到没有?别莫名其妙问罪。”
云祁缓缓说道:“那我能干什么?”
先前的噩梦亦加剧了相见的迫切之意。
云祁没吭声,已经去脱她另外一只鞋子,之后轻轻一拽,将她双足塞到自己的鹰纹斗篷之下,踩着自己的腰暖着。
云祁“嗯”了一声。
以前其实总是他说的多一些,谢昭昭总觉得他们都是老夫老妻了,有些情话粘牙腻口,说出来都觉得老脸发红。
这些年,谢昭昭的眼界和胸怀,莫说早已远超当世女子,便是连那许多官场男子也未见得比得上她三分。
他双手捧上谢昭昭的手,将她那冰凉过度的脸也暖了暖,轻轻抱了抱她,“先回去,别被冻坏了。”
每一次总是会完美解决。
在瞧见谢昭昭的那一刻,也立即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谢昭昭面前去。
她步子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小跑起来,越跑越快,将追在后头的宫娥和女官都甩出好远好远。
这两年谢昭昭的亲昵话多起来了。
“说什么?”谢昭昭笑了一声,拽他身前衣服问:“你想我和孩子了吗?”
分别让相见变得更值得期待。
云祁心中如同冰雪化出许许多多的暖流,冲撞心房,欢欣不已。
云祁轻笑了笑没多说,揽在谢昭昭肩膀上的大手轻轻拍着。
叫人担心。
这时那些太监抬着辇总算追到了。
她听到了那些言辞会心情不好。
谢昭昭提着裙摆一路前行,已顾不得什么端庄尊贵的皇后形象。
可他们却不曾看到谢昭昭以及谢家为王朝做出的贡献和牺牲。
但每一次听到那些,云祁还是觉得可笑愤怒。
谢昭昭叹气,“好是敷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