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格格!” 睡梦之中总听见有人叫我,果真是最近休息的不好,都出现幻听了。翻了个身儿便继续睡去。 “格格!您快醒醒!快醒醒!雪颜……雪颜她死了!” “什么?” 猛地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床边雅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这时玲珑正凌乱着头发,衣衫不整地哭着跑了进来。一下子便拉着我的手扑在床边。 “额娘,雪颜姐姐死了,好可怕,好可怕!呜呜……” 看着玲珑吓得面无血色的小脸儿,忙将她揽入怀里。 “怎么让她看见那不干净的东西?” 雅若却是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不住地摇头。 “玲珑听见声音起床,呜呜……她们都不见了,看见舒香姐姐站在那里,我一过去……一过去就看见……就看见……呜呜……” “好了好了,不怕不怕。”忙拍了拍玲珑的后背,将她抱上了床盖上了被子。“怎么回事儿?” “奴婢遵从您的吩咐,每个一个时辰便审她一次,丑时她还什么都不肯说,刚刚就发现她……” “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约寅时,不过五更天。” 外面天色蒙蒙微亮,却还没天明。 “替我梳妆,卯时一到就让小贵子和坤铭抬着雪颜去大福晋那里。”轻声哄了哄怀中仍在哭泣的玲珑,“舒香呢?她也不顾好玲珑。” 雅若透过窗子望了望院子,忧心忡忡地过来低声道: “看样子也是被吓得不轻呢,怕是……” “人人自危,人人惶恐。她倒先自乱了阵脚,连个孩子都不能顾。”心中不禁懊恼。 “格格不如带着小格格一同去瑶凤苑?” “她本就受惊,那岂不是雪上加霜?况且带着个哭哭啼啼的孩子,怕也是还要费心照顾,况且我们还要去回禀大福晋事情缘由……罢了,让小贵子快去请玉福晋的苏茉儿来照看,玉福晋若问起,让她直接去瑶凤苑,暂不必详说。” “是。” 雅若忙去喊来小贵子,玲珑也在我怀里哭得乏了,抽噎的声音也逐渐小了起来,便将她轻轻放倒在软枕上,拉好了被子,雅若扶着我缓缓下床,生怕惊醒了她。铜镜照得眉眼间的疑惑一览无余,雅若为我梳着头发,却有些着急,梳子几次被头发卡住,拽得我头皮生疼。 “慌什么,她算计我们在先,死也是畏罪自杀,看你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倒会叫旁人平白地误会我们。” “是。”雅若手仍有些颤抖,“奴婢不得不怕啊。” 雅若虽是不算聪敏,却也倒是个稳重之人,看出了她的异样,不禁觉得疑惑不解。 “有事不许相瞒,直说便可。” “格格!”雅若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昨日奴婢趁您睡去,检查了您起居用品和雪颜的房间以及小厨房,结果在小厨房角落,和您素日里用的夏花凝霜里发现了有……有……天仙子!” “天仙子?那是什么?” “咱们草原上也叫…….断肠草啊格格!” 雅若突然急的哭了起来,这次我倒没顾得上训斥她。谁家庭院已飘雪,寒心亦落几重霜。这夏花凝霜,是刚进府那会儿姑姑亲赏。 “天仙子误食能令人狂惑,使痰迷其心窍,蔽其神明,想必可催化那昨日银色水珠之毒,咱们这进府竟遭人无故毒害,格格,不如奴婢去找十四爷……” “一切大福晋自有论断……” “可是大福晋她……” “姑姑还会害我不成!”心烦意乱不由得训斥了她一句,雅若擦了泪,起身为我默默梳着头发,“你我也明白遭这毒害是为何,贝勒爷不在,大福晋自会帮我们,毕竟我们也是骨肉同源,这其中怕是也有误会在。” “格格,可是……” “还能怎么办!出了人命的事,难道还能遮掩得了吗?” “罢了,”抬头看了看窗外,天已经亮了,“等不得小贵子了,你先随我去大福晋那里罢。” “格格,奴婢是怕她们反咬咱们一口……” 其实这句话正中我的心坎,雪颜死的蹊跷,又是在我这里,道是清者自清,怕也是难以服众了。 “走吧,迟早的事,雪颜是如何死的?” “这个……”雅若迟疑了一会儿,脸色凝重地看着我,“她手中有个还剩了一点汁液小瓶,玉兰香气,像是凝露般的东西,里面却是有十足十的狐套和夹竹桃!” 说起玉兰香气的凝露,陡然想起昨日她也曾为我调制了润手凝露,“那些东西有何不妥?” “格格不知,”雅若掏出那个小瓶子,果真是昨天的那瓶。“这狐套和夹竹桃皆有剧毒,都是损心殒命的东西,这两样一旦一同入口,更是毒上加毒!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遂而麻痹不已,内感于邪,内舍于心,是而殒命!” “这么说来,是饮毒自尽了?” 表面上虽还强装镇定,实在却心里发毛后怕的紧,难过昨日我一净完手,她就奉上素日我最爱吃的牛乳酥,本还以为她及她的幕后之人只是想将我折磨成失心疯,却未想到那水银只是个开胃小菜,真正的剧毒在这里等着我!一旦昨日我用手抓食了牛乳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面色绛紫,眼下发黑,怕就是了。” “那还等什么?快跟我去就是了!” 一路上皆都惴惴不安,各怀心事,倒也无话。反倒是我,一边想着发生的事儿,没顾得上看路,竟脚下一滑,实打实地摔在了地上,一时间什么心思也都摔散了。 “格格!您还好吧?” 雅若赶紧上前扶起我,检查着我的身体,却也无碍,只是衣服上沾染了几块儿污泥,难以除去。 “这样如何面见大福晋?回去更衣可好?”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这些!” 心里却也因摔了这一跤而更加不快,甩开雅若只顾自己独自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