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赌……” 莽古尔泰话音未落,一个转身,正对上了皇太极的眸子,立刻话锋一转。 “大汗之命,自然是要依从,只是我大金国运日益昌隆,说什么赌不赌的,破坏国运就不好了吧。” 皇太极不理会他自顾自粗鄙的话,只是看着多尔衮,这小子果真最像自己,想法往往与自己不拍而合。 多尔衮见他如此说,不仅皱紧了眉头,有些不满,转头看向皇太极,却不小心对视了一眼,遂露出了笑容。 “作战自然是一鼓作气,既是国运昌隆,更该一路高歌猛进,杀进北京城!” “你小子不胡说八道能怎么……” “十四弟说的好!” 皇太极一句话打断了莽古尔泰的牢骚,阿敏看出来皇太极是铁了心要上,自己却觉得莽古尔泰说的极对,一想到袁崇焕的红衣大炮,就觉得此战风险太大,不由得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可一想自己才得罪皇太极不久,怕是也不好一口回绝。 “诸位贝勒怎么看?” 皇太极环视一周,每个人虽然都不言语,但是都斗志昂扬,最后目光落在阿敏和莽古尔泰的身上,两人正在进行暗地里的目光交流。 “二贝勒,你先说。” “汗命至上,臣下唯有遵从尔,可臣之前受过伤,只怕这次攻城强度大……” “支持本汗就好,就留八百精兵,由二贝勒阿敏带领,驻守遵化,其他人随本汗潜越蓟西,直奔通州,杀到北京城!” “杀到北京城!杀到北京城!” 祖大寿严阵以待,将大军都分散各处,严把关口,袁崇焕前来,一看他的行军部署图,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蓟州各个要口需要重兵,只是像蓟西这样的小路,实在不必浪费兵力,毕竟勤王大军还未到齐,我们准备也并不充裕。” “可是督师,万一他皇太极剑走偏峰……” “若你是皇太极,可会带着大军走这条路?” 祖大寿略一沉思,摇了摇头。 “那是条小路,素日里只有些商贾之士,商队走过,不是条适合行军的路……” “如此,皇太极也不傻,把人撤回来吧,你还往那儿派了五千人,岂非大材小用?” “是,督师,泽润泽洪回来了。” “人可无恙?” “毫发无伤,督师看人从不走眼,是吴三桂那小子只身潜入敌营救出来的。” “吴襄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好的儿子。今年圣上开武科取士,听说他中了武科举人?” “正是,他母亲是我家小妹,许久不联系了,突然之间有这么个大外甥,还如此勇武非凡,在下也是受宠若惊。” “如今也好,你且多提携他些,毕竟是可取之才,日后定是国之栋梁!” “谢督师妙言!” 门突然被轻轻推开,被关在这屋子里已经一日,期间送来的饮食并不曾动过,水米未进。 “饮食不合胃口?” 没有抬头,也不曾搭话儿。 “什么合不合胃口,男子汉大丈夫,如此挑三拣四,如同一个小娘子……” “泽洪!” 祖泽洪扁了扁嘴,被吴三桂这么一呵斥,有了几分尴尬。 “咱俩同年,你还比我小一月,莫拿兄长的架子来压我!” 说着堵气离去,吴三桂叹了口气儿,去关上了门,蹲在她面前,轻轻牵起了她的右手,果真,无名指上那一颗小小的痣分在眼熟。 “姐姐?” 缓缓抬起了头,面前的少年高大魁梧,刀眉星目,却没有半点记忆中纯真的模样,可仔细一看,分明就是额祁葛的模样。 不由得笑了,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庞。 “真是长大了,好久不见,阿穆尔。” 阿穆尔见她一脸憔悴,连唇色都泛着苍白,心里突然有些难过,摸了摸桌上的汤,却已经冰凉。 “姐姐想吃些什么,我叫人去做……” “别麻烦了,我现在吃不下。” “姐姐气色不好,等下叫大夫来瞧瞧,姐姐,怎么来了这儿?还莫名其妙成了田公子?” “说来话长,来日方长日后再说吧。” “姐姐现在不想说就不说,那日在金勾栏见着,就觉得熟悉的很,可怎么也都想不到,是你。” “金勾栏?我只见过皇太极,何时见过你,若是见了,定能认出你来。” 阿穆尔自知失言,只是尴尬笑笑,突然想了起来,方才与他一起进来的那个男孩子…… 分明就是当日与我发生争执的那一位! 莫非…… “你来这儿,是为何?” 阿穆尔见她猜出了几分,犹豫了片刻,倏尔点了点头。 “姐姐猜对了,我是……大汗在大明的一步棋子,现在叫做吴三桂,是锦州总兵吴襄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