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史被蒙毅以祸乱咸阳的罪名“处死”,秦始皇为了警示各大官员,令蒙毅将梁太史五马分尸,梁家尽数被驱逐出咸阳,世代不能在大秦为官。 乐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她杀死梁太史的三天后,乐瑾很疑惑,梁太史明明死在她手上,怎么变成蒙毅下令处死的? “你又走神了。”这是湘夫人第五次叫醒乐瑾。 “梁太史死了,我在想我还是蛮有先见之明的,提前把他的名字划掉,省得到时候又手忙脚乱。” 梁太史的死因在有心人刻意的示意下草草了事,乐瑾也不再多想,反正死都死了,有人乐见其成,谁还会在意死因。 就像她和湘夫人,她找到九仪人还活着,湘夫人还是她的老师,没有谁会在意她们之间冰冷的心墙和看不见的设防。 阴阳家一切如常,唯有她和星魂的关系似乎进入了怪圈,在乐瑾有意逃避之下,她和星魂没有再见过一次面。 她依旧是阴阳家鲜少与他人来往的大秦祭祀,除了找湘夫人学习阴阳术,几乎没有离开过祭祀殿。 星魂依旧是阴阳家高高在上的少年左护法,偶尔为了完成任务,离开阴阳家几天,看不出任何异样。 湘夫人知道梁太史被处死压根儿没有一点反应,或许说在她从星魂那里拿走官员名册,看到被乐瑾划去的名字已经有心理准备,梁太史的死并不是出乎意料的事情。 “少了个梁太史,仲春祭祀你打算怎么办?梁太史毕竟是掌管大秦礼乐祭祀的高级官员,没有他的协助,要控制所有的乐官礼官,对于半处于朝堂的你来说难于登天。” “梁太史已经死了,我又没有办法让他活过来,再者现在离仲春祭祀还早,说不定我运气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急什么。” 乐瑾生疏的语气戳进湘夫人心窝里,湘夫人苦笑几声,心道:果然还是没有长大的小孩子,现在还在记恨她的刁难。 转念,湘夫人又想,如果她要记恨,那就一直记恨吧,时时刻刻记得阴阳家没有善类,不要轻信任何一个人,不要对任何人抱有期望,除了强大到让人畏惧,她别无选择! “乐瑾,不要总是太乐观,很多事情你不预防着最坏的结果,事情发生时常常会让你措手不及。” “我并不想为了一个可能会出现的坏结果兢兢战战到最后,仲春祭祀是我的事,剩下的我会处理,湘夫人你不用再费心了。”合上控心咒的卷轴,乐瑾轻车熟路的把它放回书架上,又抽出一卷也是关于控心咒的功法。 看来还没有恢复正常,也对,星魂大人最近不在阴阳家,他们两个人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有矛盾也解决不了。 星魂和乐瑾的矛盾,与大司命的态度不同,湘夫人乐见其成。 “控心咒就学到这里吧,我看你也没有心情继续学下去,明天再来吧。” 乐瑾想自己留下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做,点头说好。 湘夫人目送她离开书房,在听到不属于潇湘谷之人和乐瑾的脚步声传来时,覆上病态的清冷之意。 潇湘谷很久都没有外人来过,所以每次有人来她都会尽量挽留,让来潇湘谷的人永远的留在这里。 春季百花盛开的潇湘谷位于诡异的黑竹林深处,各色的花朵漂亮得让人迷乱其中。 误入潇湘谷的男子惊慌失措地穿梭在没有尽头竹林里,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山谷中传响,凝重的死亡气息让他拼命的逃离。 除了乐瑾或者被乐瑾带来的人,来过这里的外人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的,湘夫人不会给每个人相同的殊荣。 “这个潇湘谷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你要到哪里去?”湘夫人不急不缓的走到男子面前,“你受了很重的伤。” 长相平凡的男子被石头绊倒在地上,撑在地上惊恐地后退,嘴巴里吱呀着什么,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不会说话也没有关系,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不会让你太痛的。”湘夫人朝他伸出手,扣住他的脖子,干净利落的割破他的脖间动脉。 鲜血一下子泼洒在濡湿的泥地里,湘夫人松开手,任他掉在地上,平静的看着疯狂生长的食人花朵腐蚀男子的尸体。 “啊!!”男子痛苦的嚎叫,平凡的五官狰狞在一起,抽搐的身体溢出夹杂着紫色的深蓝色煞气。 危险的气息袭来。 湘夫人瞬时移动数里远,汹涌的杀意弥漫在黑竹林中,煞气诡异的打在湘夫人身上。 “噗!”湘夫人吐了口血,撞在一棵不算粗壮的青树上。 拭去嘴角的血迹,湘夫人抬头看向从阴影里走出来的人。 俊秀的蓝袍少年从角落里走出来,似笑非笑的对她说:“湘夫人,我送你的礼物还满意吗?” 湘夫人扯了扯嘴角,“星魂大人。” “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星魂歪了下头,密长的睫毛轻阖,深蓝色的眸子汇聚起冷如鬼魅的阴郁,“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他可真不喜欢有人动他的东西。 “您来潇湘谷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这句话吧。” 星魂俯视着狼狈的湘夫人,冰冷又妖佞的道:“看样子你并不满意我送给你的礼物,那么就记清楚一点,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这是最后一次。” “大人所指的东西是乐瑾,还是被我拿偷走的名册?”湘夫人全身发凉,不敢直视星魂冷如黑渊的眼。 “你自己清楚。” 男子的尸体被食人花吃得不剩骨头,艳丽的花朵钻进泥土深处,土地残留下猩红的斑驳血迹。 飘落的碎叶覆住少年来过的痕迹,潇湘谷又陷入诡异的宁静。 星魂离去后,湘夫人从地上站起来,因受内伤而苍白的脸色露出若有若无的怒意。 她知道,但是她又不是星魂,怎么知道星魂心中所想是不是她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