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凌一脚将长安踹下马车。
街道上都是来来往往的百姓。
听到动静全都驻足观看。
长安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爬起来,他像个没事人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着他家殿下远去的马车,叹了口气。
长安跟在他家殿下的马车后面,一路走回宁王府。
萧鹤凌还未消气,下车时看见他,屏退众人,没好气地开口:
“本王知晓你为何会口出狂言!无非是在你心目中,她一介寡妇,被本王看上是她的福分!本王对她强取豪夺,更是她的幸运!长安,你真的敢想!”
长安干脆利落地跪下:“她的夫君已经去世三年,她一介寡妇在这世道上求生存,十分艰难。殿下也亲眼所见,您若是对她‘强取豪夺’,是将她救于水深火热之中——”
长安还没说完,又被踹了一脚。
他跌在地上之后,连忙爬起来重新跪好。
“殿下已经二十有二,难道一生不娶么?”
萧鹤凌额角青筋暴跳:“你以为本王不会杀你么?”
“奴才一死何惧?奴才只是不忍心殿下孤苦一生!能有个心上人,而且心上人还死了夫君,成为寡妇,于殿下来说是大喜!”
说完之后,长安直接五体投地,一副虽死而不悔的架势。
“世人都说殿下嚣张纨绔,但凡殿下看上的,就没有弄不到手的。可在感情上,殿下就唯唯诺诺,总是考虑对方的感受,因此,殿下输了。
“今日您不主动,以卫大小姐之姿,明日亦会有旁的男子主动。女子日子艰难久了,对于旁人给的安慰,当真会无动于衷么?一年无动于衷,五年呢?五年无动于衷,十年呢?请殿下三思!”
天上乌云滚滚,一阵闷雷劈下,似乎要有暴雨。
长安话语未尽。
他继续说:“今日殿下出府,旁人都以为殿下是因杏儿姑娘,而迁怒卫大小姐。可实际上呢?殿下急匆匆走这么一遭,无非是担心卫大小姐有危险而已!您要亲眼看过她,才会放心!”
闪电仿若游龙,滚过天际,将萧鹤凌线条刚毅的脸晃成一片冷白色。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殿下念了多少年?”
长安话音刚落。
雨开始下。
此时此刻,卫知韫站在城南皇上赏赐的铺子里,看着豆大的雨珠砸在青石路面上,溅开无数缤纷的水花。
这一场大雨实在酣畅,仿佛要冲走这个夏天的全部暑气。
月见语气透出无限欢喜:“夫人,皇上赏赐的铺子,都是顶好的,铺子宽敞开阔不说,地段也是最繁华的。”
是了,卫知韫在送走宁王殿下之后,便带着月见来城南,看皇上赏赐下来的铺子。
雨落在屋顶,落在地面,落在青草上。
啪嗒啪嗒。
清脆的声响。
月见欢喜地问:“夫人,这么多铺子拿来做些什么好呢?”
卫知韫微笑,显然心中早有想法:“两间做刺绣,两间裁衣裳,两间卖成衣,一间做定制,还剩下三间,卖胭脂。”
月见张大嘴巴:“这是不是……太多了?大户人家都有专门的裁衣娘子,不会上街买成衣。至于那些不够富裕的,更舍不得花银子买现成的衣裳了。”
卫知韫看着她,“如果,我们做出来的成衣,比他们请人裁剪的更加好看呢?”
月见倏然想起,上次重开铺子那天,几个普通女子穿在身上的成衣。
看起来并不出格,与平常的区别不大,可是又有细微的区别,更加好看。
于是,也就有了大价钱成交的情况发生。
接下来的几天,卫知韫很忙。
胭脂的设计,有叶婉。
胭脂铺子的经营,有花锦。
但是要拓宽市场,只有这两个人是完全不够的,上次为了开铺子那天大获全胜,她从萧鹤凌那里借了人,但是宫里的顶级裁衣娘子不能一直为她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