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
萧鹤凌浑身颤抖。
猛然闭上眼睛。
然后用尽全力,将卫知韫抱住,手臂几乎要勒进卫知韫的血肉里。
卫知韫简直要呼吸不上来,以为他药效发作到极致了。
不知过了多久。
萧鹤凌喘着气,颤抖着手,不着痕迹地从卫知韫发髻里拔出一支簪子。
松开卫知韫后,在自己手腕上划开一条血痕,十分用力,血流如注。
卫知韫听到锐利之物划开血肉的声音,她惊得问道:“你在干什么?”
黑暗中,萧鹤凌虚弱一笑:“你现下还不是我的王妃,我不能叫你就此失身于我。”
方才他想要拥有她,她没有拒绝,这就足够了。
三年了,萧鹤凌从未像今天这样快活。
今晚的毒药,是他任由旁人给他下的。
今晚的局,是他故意掉入其中,不过是想看看卫知韫的态度。
并且反手给皇后一个“惊喜”。
此时此刻,他心上的“毒”已经解了。
他不会在大婚之前,便占有他心上的女子,因此,他宁愿给自己放血,让自己疼,让自己清醒。
只是这毒药,药性太烈,他强行忍着,得不到纾解,于是一口血又急又猛地吐出来。
血雾弥漫得到处都是。
卫知韫嗅到了血腥气,忙抓住他的手问:“怎会吐血?”
“总要发泄的。”萧鹤凌笑着回应:“灼灼,发泄过后,我已经好多了。”
他用衣摆擦干净簪子,艰难抬起无力的手,将簪子插回她的发髻里,任由自己的血不断往外流,而他却是用心地给卫知韫整理衣襟。
卫知韫看不见他的情况,却感觉到他的细致与欢喜。
“灼灼,你救了我,谢谢灼灼。”
他虚弱至极,声音里却有笑意。
他的声音还是沙哑,但是音色十分好听,“灼灼”二字经他口说出,卫知韫心尖不断颤抖。
从不曾觉得自己的小字,被人念来如此撩人,骨头都有种酥麻的感觉。
萧鹤凌撑着地面,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而后向她伸出手。
“灼灼,我带你离开这里。”
黑暗中,卫知韫找不到出去的路,萧鹤凌是她唯一的方向。
她没有犹豫,将手交到他的手心里,被他用力地握住,拉起来。
萧鹤凌在密室里找到火折子,点燃旁边的油灯,照亮离开的路。
穿过狭窄的密道,前方豁然开朗,是一处地下室,但布置得跟外头的房间一样。
有灯盏、有椅子、有床榻;
有画作,还有一些小摆件,十分雅致。
长安就侯在那里。
见了他们两人的身影一起出来,长安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只是在看到萧鹤凌满身的鲜血时,才开始担心。
“御医已经在候着了,殿下。”
卫知韫将萧鹤凌扶到榻上坐好,便要退下去,萧鹤凌立即拉住她。
“叫御医先给你看看,可有什么地方受伤了?”
卫知韫感觉被他握住的地方,十分烫。
她忍着那股子烫意,温声道:“我便是受伤,也不及殿下严重,还是叫御医先给殿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