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出矿便是这等模样,无需再烧造提炼,便可直接使用变卖吗?”
乾元帝又再问了一个核心问题。
沈鸢点点头:“这正是煤炭的便利之处了,挖出来便可用,不必再费心去捣鼓折腾。除了开矿的成本,其他方面可以说是一本万利。”
同时她提醒道:“只是此物乃是天生地养,矿脉里有多少便是多少,挖完便没了,不可再生。所以臣妇建议,若是陛下要将其售往民间,不如统一定价且每季每户定量购买,毕竟如今尚且不明我大雍朝内究竟藏有多少煤炭矿脉。陛下不妨派人全国各地持续去找,总会再找到新的。”
“朕会记下你所说的,难为你有心了。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嘛,若不是沈氏你好学,偶读了那些杂书,可就没有朕日后的金山银山喽。”
乾元帝难得好心情地调侃。
虽有些遗憾“神物”的不可再生,却也心满意足了。
沈鸢心内一动,不动声色地笑应:“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关键乃在于书,而非在于读它的人是谁。男子可从书中发现黄金屋,女子亦可,陛下您看臣妇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嘛!女子读书并不为求才,只为明理、修身、养性,多读些书总是不会错的。”
对于自己的大胆谏言,沈鸢心里其实紧张地砰砰直跳。她这是尝试在向乾元帝灌输女子亦可平等与男子求知读书的观念,可以说是颠覆当今圣人之言的大逆不道。
秦赫心惊肉跳地看着自家媳妇,她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自己一个没拦住,她就在陛下面前“口出狂言”了,希望陛下不要怪罪才好。
乾元帝看向沈鸢的目光陡然变了,半晌才道:“沈侍郎倒是生了个好孙女,聪慧通达,见识胸襟亦不输男儿。”
皇帝心里暗暗可惜,若是个男儿身该多好,这样本朝又该多一个可用之才。
只不过对于沈鸢之言,他既不会质疑亦不会放在心上,只当是一个被困于后宅之中的女子的小小不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