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母后和外祖父他们早有论断，那本殿依计行事便好，免得自乱阵脚。

慎王自我安慰道，却不敢正视内心懦弱的那个自己。

宋皇后笑得有些凄凉：“母后定会让你得偿所愿的，这一切本也是我儿应得的。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出宫回府吧，免得误了宫中落钥的时辰。”

“儿臣告退，请母后保重凤体。”

慎王从善如流地应下，带着满腹心事离开了。

自其离去不多时，宋皇后召来了心腹嬷嬷倪姑姑。

“倪姑姑，妍贵人与俪贵人那儿，可以安排她们动手了。”

倪姑姑满脸凝重，不忍问道：“娘娘，您与陛下当真要走到那一步吗？”

宋皇后冷峭一笑：“倪姑姑觉得本宫现在还有旁的选择吗？陛下连一条生路都不愿为我们母子留，那本宫又何需顾念那些虚幻的夫妻情份。这一次，不是他死便是本宫亡。”

倪姑姑心中默然，深深为自家主子抱打不平。

在立储一事上，陛下委实欺娘娘与慎王太甚。

此举无疑是在告诉天下人，堂堂的中宫皇后与嫡皇子，竟连一个妃子所出的庶皇子也比不过，这是将娘娘与慎王的脸面踩到了泥地里，不仅让他们母子颜面尽失，甚至是赶尽杀绝。

将来若魏王顺利登基，断然不会留下慎王这个比他更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留给娘娘与慎王母子的只有死路一条。

若非如此，娘娘决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办。”

懂得了自家主子的委屈与决心，倪姑姑决定不再相劝。

箭已离弦，一切早已没有回头路了。

大不了日后黄泉路上，还有她这个老奴陪着皇后娘娘，也不会寂寞。

倪姑姑领命悄然退下，将一张写满密语的丝帕塞入了木盒之中，让心腹太监等到天完全黑透，趁着夜色偷偷送去了双方传信的一处密洞中，暗中做好了记号，届时自有人来取。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剩下的他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就看老天爷究竟是站在皇帝那边，还是皇后那边。

倪姑姑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