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的青年笑得灿烂,绿眼睛里却是一派的清澈,用蹩脚的普通话,茫然地问道:“春季每年都有,为什么书里的这么特别?”
盛澜清接过他递过来的书,将书页压住,放在中间,认真解释道:“这里有‘一径行来,但觉思情辗转,园内风物依然,趁此悄地无人,正好寻梦也’这一句,看似是在寻找园内的春景,实际上是在寻找梦中相会的情人。”
“盛老师,你有情人吗?”
金发青年大胆地问了一句,换来了盛澜清的蹙眉。
她尊重开放的文化,但不能接受十七八岁的学生对她表达爱意。
不止是道德观念的约束,还有一点不堪回首的黑历史阴影。
她总是想起她热烈真诚地喜欢席玉的时候。
那段时间,对他来说恐怕是有些吓人的。
她那个时候,还那么的年轻又懵懂。
下课后,盛澜清在塞纳河畔慢慢地走了走,凭栏眺望远处的桥梁和西式建筑。
等到暮色渐临。
她在街头的一家小餐厅点了薄饼卷香肠和炸鱼薯条,扶着八个多月的肚子慢慢坐下。
这个孩子很乖,似乎是知道她很忙很忙,所以从来都不闹脾气。
橱窗外不时走过年轻的情侣,笑容异常富有感染力,像冬日的阳光。
盛澜清双手支撑着脸颊,间或用叉子叉起一根薯条,慢慢地往嘴里送。
左侧的桌子坐满了人,热闹又喧嚣,还有正在拍摄讲解视频的网红。
她迟疑了好久,终于从手提包里取出了关机时间长达数月的手机。
之前一出国,她就换了手机,号码只有安暖知道,为的是紧急情况下联系她。
关机,则是为了躲避席玉。
她低调地出门,悄声无息地逛街,而且拒绝上镜,成天待在学校。
席玉在事务繁忙,且她存心躲避的情况下,应该很难找到她。
【顾青栀:新年快乐,姐姐。】
【付青珩:姐姐,我想你了。新年快乐。】
【陆琳: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像我,这么大的生意,你说丢就丢了,出国也不告诉我一声。】
【……】
近百条消息,虚情假意或者真心思念,又或是不理解的,抱怨的。
没有一条是席玉的消息。
她能够理解的。
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原地等她。
而她不告而别,他确实是应该生气的。
“安暖,”盛澜清犹豫了一下,拨通了安暖的电话,“帮我预订有空余病房的医院,另外找找月子中心。”
“好的……”
安暖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奇怪,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的惊喜,追问道:“清姐,你要回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