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晓走着走着,突然走到了里正家。
里正家院门大大的敞开,全家老小都在晾晒稻子。
“大刚哥!”姜晓晓喊了一声,抬步走了进去。
刘大刚正在用干稻草捆着稻草,闻声朝她看了来,咧嘴笑道:“晓晓咋来了?”
姜晓晓扫视一圈院子,里正老伴正在用草叉扒拉着稻杆,旁边还有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正在脱稻粒,累得满头大汗。
这人姜晓晓有印象,是刘大刚的大嫂,刘大刚上头还有一个大哥,不过常年不回家,在镇上做账房先生。
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应该是里正的亲娘,正在细心地捡着地上散落的稻粒。
姜晓晓看了一圈院子,便见里正独自坐在台阶上,愁眉苦脸地看着手里的一份册子。
她忍不住走过去,定眼一看,这册子上面写满了玉河村的每户人家,后面详细地标注着每户人家家里有几亩田地。
“刘伯,这是啥?”姜晓晓忍不住发问。
“唉,晓晓,你来了,这是咱们村的税收名册。”里正捧着册子,深深叹了口气,“今年的土地税和人头税下来了,咱们永安县的村庄每家每户都要上缴百分之十五的粮食……”
“百分之十五?!”姜晓晓倒吸一口凉气,“要这么多?!”
里正却叹了口气道:“今年还算少的,几年前边疆区域战乱频发,征得税更多,一年要上缴百分之三十的粮食,除了这个,每个村里的每户人家至少要出一个满十六岁的男丁服徭役。”
这件事姜晓晓知道,她这具身体的亲爹就是在五年前被李家人推出去服徭役的。
但现在边疆区域的战事也不像往年那般频发,竟然还要交这么高的税!
今年因为干旱和冰雹,地里的收成原本就不怎么好,往年一亩田能收一百五斤粮食,今年一亩能收一百斤粮食都算顶天了,一百斤的粮食要上缴15%,那就只剩八十多斤了。
怪不得这村里的人每家至少有二三十亩的田地,一年辛苦忙活下来到手的粮食却不多。
就按正常的一个八口之家来说,家里最多的田里也不超过三十亩,有些人家更少,只有十多亩,一年秋收下来的粮食,交完税,勉强够吃。
百分之十五的税收对于姜晓晓来说,简直是骇人听闻,但对于里正来说,确实是算少的,他现在烦恼的是这个新下来的人头税。
往年的人头税,成年人从十五岁开始到五十六岁,要交八百文的人头税,孩子从七岁到十四岁,要交两百文的人头税。
但到了今年,孩子的起征税竟然提到了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