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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路昂和邹红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去,两个人还是去经常去的饭店,邹红名下的私房菜馆,简单的点了两个时蔬,每人吃了一碗私家牛肉面,就回家了。  路上邹红和路昂谈了一会儿,车子开到小区,两人才分开,各走各的。    路昂早就从家里分了出来,他不想打扰邹红的私生活。  在是他妈妈之前,邹红是一个独立的人,又是一个女人,路昂知道,这些年邹红过的太苦,所以,他很早就离开了中国,年纪尚小便一个人在冰岛学习,且常年不回家,为的就是给邹红一个私人空间,也给自己一些空间。  邹红和往常一样没有挽留他,其实她很想让路昂回家住,两个人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再随便聊一些什么,就算不说话,只是坐着互相陪伴也好,然后到了睡觉时间,各自回自己的卧室。另一个房间有人在,这是邹红独自过了这么多年的唯一愿望。  但是他们这种保留个人空间的生活方式过了太久,久到已经成了各自的生活习惯,久到心里虽然有其他想法,也不会开口。  所以,邹红打开自己家门,然后站在后窗处,她看到路昂那里的灯也亮了起来。    路昂打开卧室的灯,换了舒服的T恤和睡裤,又重新下楼,打开电视,百无聊赖的换了几个频道,最后固定在一个纪录片上,路昂才看起来。  看了没多久,手机便响了。  是闻越打来的。    第一天去基地,闻越是牵线人,他自然要打来电话问一下情况。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快挂电话时,闻越说起了盛荣和关欣的事,顺口问了路昂知不知情。    路昂回了不清楚,挂断电话,就拨通盛荣的手机。  盛荣在铃声的最后才接起电话,路昂听里面闹哄哄的。    “你不在家?”路昂问。  “我什么时候在过家?”盛荣隔着手机反驳。  路昂想直接挂断,然后就听到旁边有人喊:“盛公子,来,再走一个!”  路昂知道他在喝酒,正要挂电话,就听到盛荣喊:“路路,你来接我吧,我喝大了。”  路昂嫌恶的皱着眉,“哪里?”  盛荣说了一个酒吧的名字。  “好。”    路昂懒的换衣服,直接穿着T恤就走出门,露着两个手臂,结实的肌肉线条美好的裸露在外面,就连拿钥匙开车门,都显得那么性感。    车子开到酒吧门口,路昂给盛荣打电话,让他出来。  过了一会,路昂就看到盛荣被一个女孩搀出来。    女孩看到路昂,就把盛荣往路昂怀里一扔,然后两手叉着腰对路昂说:“你好好劝劝他,别让他再来拼酒,又不能喝,一杯倒。”  盛荣认得眼前的小姑娘,宋暖的蜜友,关欣,他之前见过。  “谢谢你。”路昂把盛荣塞到车子后座,对关欣说。    关欣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马尾一甩,就往里走。  走了没两步,关欣突然停下来,转头看着路昂,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哈哈笑起来,“是你?”  路昂被她笑的心里发慌,“什么?”    “没事没事,”关欣摆摆手,“你穿这身我都没认出来,上次见你还穿的人模狗样,不,文质彬彬的,今天这背心短裤的,我都没认出来,原来你就是那个小叔叔。”  路昂:“……”人模狗样?不愧是宋暖的朋友!    关欣继续说:“不过你这身材可以啊,啧啧,我家小宋眼真毒。”  后面的声音很小,路昂没听清,只听到她说身材什么,然后就看到关欣离开了。    路昂上了车,盛荣在后座躺着直哼哼,“关欣,关欣,你就原谅我吧,是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  路昂从中控镜看了一眼盛荣,盛荣躺在后面手舞足蹈的,好几次都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    “你消停一会吧。”路昂说完,又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那头牛依然在后面直叫唤,“关欣,我真的错了,不过你也不能全怪我,一大早醒来,你就跑了,我以为你不想再见我,我才消失的,我也很受伤的,真的,真的……”    路昂只觉得信息量略大,又不想听,只想赶紧把他送回家,让他闭上嘴。  车子开到盛荣家门口,问他密码是多少,他已经不会回答了,嘴里就两个字,关欣。  路昂没办法,只能把他带回家。  扔进客房,路昂关上门去房间。    洗漱完,回到床上,路昂才拿起手机。  微信上有一个小红点,右上角挂着一个提示符:1。    路昂打开微信。  回家之前王安让王可可加上路昂的微信,因为他们有个工作群,让王可可把他拉进来。  看到有一个好友请求。  头像是一个风景照,阳光很美的沙滩。  名字很可爱,叫粉红小能能。  路昂以为是王可可,便点了通过验证。  没一会儿,手机叮咚一声响了。    粉红小能能:【你好。】  路昂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礼貌性回了一句,【你好。】  然后关机睡觉。    躺在床上的路昂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他脑子里乱乱的,虽然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可是宋暖的惊呼声和他们肩并肩一起走的样子,着实抓的路昂烦躁。  路昂只能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点了根烟,靠在窗边抽起来。  可是,在闷的时候抽烟,是会越抽越闷的。    第二天一早,路昂被闹铃叫醒,关闭闹铃时,微信右上角又有一个提示。  点开,是一个好友申请。  上面标着:我是王可可。    路昂傻了眼,这个是王可可?  那昨晚那个什么粉红小能能是谁?    路昂在国内没什么朋友,一般不会有人加他的微信。  他又点开那个粉红小能能的微信,昨晚他回了你好后,她又问了一句,还不睡吗?    语气亲近又有些暖意,路昂突然有点短路,他实在不知道对方是谁,怎么会有他的微信。  路昂好奇的点开她的头像,昨晚那个粉红小能能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没有字,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个巨大的爱心。    “叮咚”手机响了一声,一个通知:王可可邀请你进群。  路昂点了同意,便进入科研处的群中。  来不及再多想那个粉红小熊熊,因为盛荣已经在外面敲门了。    他在外面一边敲门,一边叫:“路路,我要喝水!”  路昂把门打开,对面盛荣顶着一头鸡窝发,睡眼惺忪的叫:“路路,我要喝水。”  路昂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滚。”    说完便往楼下走,盛荣一看这招不好使,也不敢再撒娇了,跟在路昂身后,“路路,你早饭吃什么,要不然我去下面给你吃?”  路昂依然没理他,走到楼下,就坐到沙发上,盛荣也跟着过来乖乖坐好。    路昂看了他一眼,“你车上的本子怎么是粉红色的?”  “我怎么知道,除了签名,我从不拿笔,怎么会用本子?”说到这里,盛荣彻底醒了,“你,你说什么,本子?”  “哦。”    “什么本子?”盛荣一下子站起来,“粉红色的那个?”  “是,怎么了?你让我拿的啊。”  “我的妈!哈利路亚,my god,阿弥陀佛,路路,你知道那个是谁给我的吗,那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那你还让我拿!”路昂翻了翻眼皮,不动声色,“关欣?”    盛荣扶额,“你快给我还回来!”  “晚了,我送人了。”  “送谁了?”  “别人!”  “你他妈的送给女孩子了?好啊,路路,你开窍了啊。”    路昂突然沉默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于宋暖,他第一次产生了别样的感情。其实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尤其是年少时期,最青春的时光,最容易动心的日子,路昂的心里也暂时停留过几个影子,可都是短暂的停留,只消一天半天的时间,路昂就会劝说成功自己放弃,只是这次,他劝了很久,大脑是听了,可他的心依然不听话。  那么,宋暖究竟对他是怎样的存在呢?    第一次见她时,她就是闻越口中那个爱闯祸的小比熊,充其量也就是可爱一些,和万千大众一样,在路昂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  第二次见她,她换了头发颜色,绿色的,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屎绿色。    那次见她,路昂产生了好奇。  一个小姑娘单手制住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左手,对,划重点的重点,是左手,正是路昂要研究的左利手。  然而,她恰好又是运动员。    那天的宋暖在他眼里是什么,路昂有点模糊,好像不再是万千大众之一,而是很对他胃口的那个特别的存在,就是那么特别,想避开都难。  然后就是她神奇的爱国言论,还有她和朋友在酒吧里对饮二锅头。    那是路昂第一次见,在没有人任何人强迫下,欣欣然喝白酒的女孩子。  她翘着脚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简单的一件T恤,小白鞋,在红绿黄蓝、花花映射的灯下,显的那么与众不同。还有她笑起来,带动嘴角附近的碎发,拇指和中指捏着杯口,腕子一动便轻轻一提,就着虎口的位置一杯干,然后又笑盈盈的看着她的朋友。  那是路昂最难忘的画面。    她笑着翘着脚,干净的背影,一个微笑的侧脸,轻提着的杯子在指尖晃动。时光流动,光影晃动,却在路昂脑海里定格了。  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闪闪发亮,睫毛卷起,脸上干净的没有一点妆,嘴角扬起笑起来,那副画面就那么一帧帧的刻在路昂的记忆里,只是,那时的他只有一个感觉,笑起来如此明媚的她,怎么在他眼里,却那么忧伤。    或许就是闻越那句话,路昂在宋暖身上找到了共同点。  同样的家庭不幸,她却那么健康快乐的长大了。  也许就是那个点,击中了路昂。    直到她把他当成了小舅舅,眼睛里闪着泪光,对着他在耳边说,想妈妈了,却倔强的强忍着,硬是没流出泪来。  路昂才知道,自己或许就这么彻底沦陷了。    一段爱情,究竟有多难。  一场悸动,究竟有多容易。    真的,它有多难就会有多容易,有多容易就会有多难。    没有其他办法,都由心证。  心证得不到答案,路昂就逃走了。    在他自己劝说不了自己的时候,他逃回了冰岛。  那个冰天雪地,他以为最适合他的地方,第一次,他那么向往太阳。    谁说太阳只有一个,他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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