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是难掩感慨。
“这，陈掌柜，它……”
看到这一幕。
杨方沉默片刻。
砂崖形似一只大手。
幻术之说，自古有之，而今江湖上那些走街串巷卖艺的人，都会上個一两手。
身形高大，一身短打，眸光灼灼，身后背着一把四棱钢鞭。
见多识广、学问过人。
经历了几日喧闹，渐渐的，无苦寺里便再度归于平静。
所以才有了佛手岩的名头。
但鹧鸪哨却不能随性而为。
仿佛都笼罩在迷雾中。
古树下立着一块石碑。
藏了无数野物。
但今日……
“好了，这段时日你们就在山里住下。”
陈玉楼摇摇头。
他也是江湖上一流二等的高手。
想着自己好歹也算是老江湖了。
这些年寻龙盗骨、杀人见血并不比他们少。
眼底浮现起一抹苦涩。
神色中说不出的闲散随意。
往前数十步。
就在他还想再细看时。
借宿无苦寺中时。
对面那道身影就像是被打破的镜子一样，砰的一声碎成无数，化作一滩水，哗啦啦落入幽潭之中。
然后提了一口气。
四下看了看。
只是越过石泉，目光望向仙人洞最深处。
“老衲也没有十足把握，只能说竭尽所能尽力一试。”
“这……”
单凭几枚墨玉指环，破译一篇没头没尾的天书。
杨方心中最后一点惊疑也消散不见。
和山上其他地方并无半点区别。
听到这里。
踩着乱石，身如青烟般纵步越过危崖追了上去。
众人在寺中吃过斋饭。
师傅金算盘虽然不会武功。
让人一瞬间，仿佛置身在了洞天福地、人间仙宫之中。
到时候尽管一鞭子打下。
毕竟关乎扎格拉玛一族生死存亡。
本来还想着乱世将起，凭自己一身本事，绝度大有可为。
只是……
走过湘西、去过滇南，但回想了下，一路却大都是走马观花，反倒是这段时日难得清闲，让身心彻底放松。
他们一行人，除了杨方外，皆已踏入修行。
也叫变戏法或者障眼法。
听到这个答案。
犹豫再三，杨方抱了抱拳，询问道。
毕竟张三爷临死前特地交代，说是此书夺天地之秘，有伤阳寿，甚至不惜亲手毁去了下半卷，只传了上半卷给阴阳眼。
杨方身形一下僵住。
了尘除了早课之外，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琢磨龙骨和指环之上。
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隐隐抓住了什么。
管他娘是神是鬼。
“举头三尺有神明。”
心神尽数被洞中石殿吸引。
“明白了……”
花灵瞪大眸子，忽然轻声感叹了一句。
“哈哈哈，杨方兄弟这就是为难陈某了。”
陈掌柜话都说到了这步田地，他要是还不明白其中深意，那他这些年江湖也就白走了。
恰好让两口石泉一明一暗，颇有点太极阴阳、天道造化的感觉。
“这就是吕祖洗剑池？”
经常能够在半夜时分，听到不知名的兽吼。
“陈掌柜，真就一方水潭，再说我就随口这么一句，想来吕祖他老人家应该也不会怪罪吧？”
何况，学为行之所用。
一时间，杨方只觉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心中千头万绪。
但话到了嘴边，才发现向来机变无双的自己，竟是罕见的结巴起来。
等他转身低头。
“谁？！”
只有杨方一脸失神。
杨方此人，无论身手见识都极为过人，唯有心性稍稍稚嫩了些，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谁没有年轻气盛的时候？
今日略施手段。
也只有那些世代居住于此的山民、猎户以及药农敢进出山中。
陈玉楼摇头一笑，又伸手指了指头顶。
从这个世界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心神就处于极度紧绷中。
“果然是吕祖之所。”
老洋人吓了一跳，赶忙阻止。
聚水为人？
这话并无半点虚言，他确实不曾见过仙人，刚才那一手小把戏也是从分水术中衍化而来，应该算得上是道术范畴。
一行人无事，便将目光投向了身外的匡庐山。
张三爷所写的十六字，囊括天星风水、五行术数，夺天地之机数。
本以为，所谓的修道、斩妖、镇鬼、伏魔，只不过是民间杜撰出来的志怪神话。
陈玉楼淡淡一笑。
这些天在无苦寺，为山民解签写信时，总听他们说起匡庐山的各种传闻。
这一日。
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道模糊身影，近在咫尺，四目相对。
杨方哪能不震惊万分？
只是，右手刚一触及到龙鳞缠绕的鞭柄，那一抹冰冷质在掌心泛起时，他忽然又觉得到了什么。
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至于他被叮嘱，不到非不得已，万万不可轻易贸然动用。
但在陈玉楼当前，他却不敢如此。
只见仙人洞外白云茫茫、江流苍苍，虽然是深秋，但洞内却是宛如阳春一般，往前走了十多步，便见到一座巨石横卧，青石上一株苍松破岩而出。
来寺中烧香拜佛的山民，也都是由他们出面接待。
自己竟是毫无察觉。
只不过是随意吐槽了句，这家伙竟然还搞的煞有介事。
眼下对方贴身欺近。
洞中又有云雾缭绕，浓如泼墨、亦真亦幻。
却无人在意。
“什……什么？”
短短几年功夫，便盗发了数座大墓，名动天下。
一时间纷纷示意无事。
不过山民们也知道，了尘法师闭关修行，不愿被人扰了清静。
看到这一幕，杨方心中更是骇然。
绕过石松，洞内蜿蜒曲折，犹如山中隧洞，不过却没有半点狭隘逼仄的感觉。
杨方只觉得脑海里嗡的一声，耳边仿佛有道闷雷炸开。
什么洗剑池、飞升台，说的玄乎其神。
一直没敢说话，生怕打扰到了尘长老的花灵和老洋人也是激动不已。
就算倒斗，也只用风水术，从不敢动用阴阳术。
无论如何也不能堕了摸金派的威名。
“那可未必。”
了尘长老摇头笑着打趣道。
“怎么会？”
“好像瓶山无量殿……”
双腿犹如灌了铅似的，只是低头这种再简单不过的动作，此刻却是异常艰难。
陈玉楼摊了摊手，还不忘朝他身下努了努嘴。
只是，这事未免太过荒诞离奇，举头三尺有神明，那书上还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呢。
也是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陈玉楼一行六人穿过茫茫山林，终于抵达了匡庐山天池峰西麓。
陈玉楼几人相视一笑。
但陈玉楼眼里仍旧是透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陈玉楼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此刻的他，一双眸光闪烁，仿佛能够从云雾中看穿一切。
“走，过仙门，哪能不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