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一知己,在周义看来,可谓“朝闻道,夕死可矣”。
张盈突然就来了,此时就在门外。
一瞬间周义是无比的震惊,此时孤男寡女,他就一条大裤衩,要不要先套条裤子?
“盈盈?”想得再多,还是没有嘴快。
“周义。”
只见张盈拉开门,头发解除盘发状态,微卷过肩,她半眯着眼睛,脚上的一只高跟鞋已经甩进门里了。
张盈之打扮是正常的上班套装,衬衫,包臀长裙与黑丝,这一看就是下班后直接去的酒局了。
很快张盈另一只脚的高跟鞋也飞了进来。
周义已经走到了张盈跟前。
“什么情况?”
张盈张嘴,酒气已经熏到了周义。
“想你了,来看看你。”张盈说,她一只手扶着门把手,另一只手搭在周义肩膀上,脚已经站不稳了,就要倒在周义身上。
周义一肩顶住,另只手夹住她的脖子,扶着张盈走几步到客厅沙发,轻轻将之放下。
“什么场合啊,要喝那么多?”周义站在旁边说。
“项目,项目,”张盈说着,酒劲发作,马上要吐了。
“你等会儿。”周义说着,马上把茶几旁的垃圾桶移到张盈脑袋旁。
但张盈吐得比周义的动作快。
“项目散伙饭。”
“不才复工发布会么?”
“没什么戏,就请辞了。”
“那也好,那个项目没大资本进入,翻不了身,银行的那边的贷款,还有已经产生的工程款,不算利息都有几千万。”
“怎么过来的呀,这状态不能开车吧。”
“打车。”
家中没有醒酒的药,周义直接进书房拿起那一公道杯的茶,给张盈灌上。
张盈一整杯茶喝完,还呛着咳了下,完了之后是大口的呼吸。
“你好像也喝酒了。”张盈躺在沙发上,一脸红润,眼神迷离地说道。
“嗯了,给客户找了间厂房。”
“坐啊。”
周义并不敢坐,虽然这是自己家,就站着,低着头看张盈,听着书房里,手机的消息声。
“得了多少,说说。”
“几万吧。”
“你这一单,”张盈说着半起身,拉住周义,她自然是拉不动周义,周义只是顺势坐在了她的腿边,“干了我两三个月工资啊。”
“这纯运气好,厂房这种东西我都没信心。”
“奖励你一个!”
周义敏捷地按住张盈的嘴,“别闹!”说完后又起身前去关上大门,原来她还记得这锁的密码。
但这一晚不会发生任何事,就如同上一次跨年那样,即便他也喝了酒,而八月份的大夏天更是干柴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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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广场的草坪,两人躺在上面,看完焰火,最浪漫的时刻,当属张盈那记抱头吻。
很多年以前他曾经梦到过这个画面,这个画面完全配得上不懂爱情的花痴,就像电视剧里一样,一吻能解决许多矛盾,许多问题,如果实在解决不了,那就自刎。
周义眼睛睁得明亮,呼吸着张盈的呼吸,两个人相互拔罐也有一定时间了,而她是闭着眼睛,两只手卡在地上,就像安然带一样扣住周义的身体。
周义抱住张盈,一个翻身后,拔罐结束,身体还相互贴着,张盈微红的脸颊,笑得很自在,而他,只是喘着气。
“该回去了。”
他忘不了,走不动道的二人,在广场的公交站等车,张盈是坐在他的大腿上,她还抽着他手,要抱住。
他忘不了,带着张盈回到家中,戏还在继续,关上大门,张盈的嘴又靠近过来。
“对不起。”周义一只手挡住了张盈的嘴。
“我们都喝多了。”周义说完,收回了手?
“我没有喝多,我就怕我不敢迈出这一步,现在我终于可以大胆跟你说,”
“别说。”
“我就说,周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他怔住了,曾几何时他也卑微过,也跟过一些女人说过这样的话,年前的这位,在他无助潦倒时,一直给他安慰鼓励的人,却对他表白了。而当初,是进去房地产销售的第二年,情人节的下班路上,他拿着花,说喜欢她。
她本应该与另外一个人生活在一起,把所有跟那个认分享,只是她不幸痛失丈夫。
“结婚我就不请你去啦,到时候你尴尬,还随份子。”
她结婚的喜讯分享给他,但其实也经历过了一些情情爱爱,也真正视她为朋友,已经不会尴尬了。
“你们本来都要结婚了。”他惋惜地说着。
“过去了,不用太担心我,我会走出来的。”她说着话,每一个字都很用力,然而话还没说完,脸已经转向另一个方向。
“对不起,我从没想过要将你占有。”这突然的表白,他能说的只是对不起。
某一瞬间或许是爱情,但这一刻,与爱情无关。
相似的画面再一次出现,这一次他没再多说,从门口的鞋柜底下,找出一双拖鞋,扔在张盈旁,他拉起张盈,搀扶着。
“进房睡觉去吧。”
“嗯,一起睡!”
周义依旧没回答,将之搀扶至主卧,放下后,阻隔一切动作,给她盖上被子,打开空调,设定一个定时温度,走出房间,顺便关上房门。
他就坐在书房里开着电脑,看着未回复的微信信息,想发送点什么内容过去,终究一个字也没打,一句话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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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跨年夜过后,是三天的元旦假期,他也就跟这个女人同居了三天。
醒来的周义才发现自己的生活是这么的不堪,书房里烟灰缸满了,烟灰到处都是,走到厨房,看到盥洗盆内都是碗,一个没洗,燃气灶上锅生锈了,旁的砧板摆着一袋蔬菜,已经烂了,烂菜不仅砧板上有,角落处的垃圾桶里也有,味道还染发了出来,电饭锅一掀开盖,里面已经长起了霉菌,冰箱里面,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