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忙。”周义回答，没有必要跟他一问一答，不是嫉妒对方1米8几的身高，高出自己一个头，从这段感情上讲，他应该算是失去的一方，自己再说错点什么，万一他心态炸了怎么办。

两人所在的是楼梯道内，一人一根烟，楼道的吊灯感应到二人，亮起了暗黄的颜色。

“我是听说中如那个项目的前策是你给拿下了。”文彦说。

“哎。”周义敷衍道。

“30万的大单，一两个礼拜就搞定拿下，人才啊。”文彦继续说道。

“那是对外，真实情况你不了解。”周义说。

“空头支票？”文彦来了兴趣，“中如才刚上市，资金不会有问题的，你说过段时间，各种拖欠这个我信，但现在绝不可能。”

“保密协议。”周义冷冷地回了一句。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周义也没想找话题跟他聊，常抽一口烟，抽完回屋里就是了。

“那个……”文彦停了一会儿，接着说，“我不怪你。”

“哦。”周义回答，虽然不悦，但这话说得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一般。

“照顾好妍妍，别让她吃苦受累……”

“走了。”周义扔下烟头说，没等金玉良言说完。

偷听的那位，更是用了闪电般的速度，推门，换鞋，赶紧往沙发一坐，歇一口气喘三口气补回来。

每一次到韩舒妍的家似乎总有不顺，这一天是韩舒妍父亲的六十六岁寿辰，“人生靠六十”，韩老爷子是六六大顺！

韩家三人联手奉献了寿宴大餐，还有“痛风套餐”。

“爸，我的父亲，今天是您老寿辰，往年的祝词也说不少了，今天我就唱吧。”韩家大哥站起来举着酒杯说，随后献上一曲经典老歌，“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你！”

“好！”众人叫号鼓掌。

吃饭间，座上人人轮番向韩父敬酒贺寿，到了周义这里，杯子里的是椰汁，再看韩老爷子桌前，那是货真价实的白酒。

半圈时间就到了周义这里，周义拿起那杯饮料方要开口，韩舒妍把话一抢。

“爸，你少喝点。”韩舒妍说道。

座上一个生面孔，起哄，“哎，谁少喝点?”

“靓仔，你这可不好哦，你看你韩叔，”另外一个生面孔，是韩家叔伯兄弟之类的，也开口道，指了指韩父亲方向。

“对对对，感情是感情，没有什么代替的，就跟足球那样，C罗是C罗，梅西是梅西，替代不了。”

站起来的周义，放下手中饮料，挠了挠头，只见隔了四个座位的韩舒妍父亲，两指捏住了拇指粗的小酒杯，轻轻抬了一下，同时笑了笑。

“我……”

“你要开车，怎么能喝。”韩舒妍抬头向周义说。

“我……”周义再看众爷们，面前也都是酒杯。

“我完全可以走路回去呀。”周义说道。

话一说完，一个小钢炮就摆到了周义的面前，劝酒成功，周义也只能陪着，从餐桌上的一个装酒杯的盘里拿起一只新的酒杯，这就是局里局气了。所谓应酬就是在不想喝酒的时候陪酒，重点还不如要喝倒谁，而是让谁谁谁开心。

“韩叔，这一次，不再是上小孩那桌，我敬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周义说完祝词，把杯子里的一小口酒饮尽。

“好。”韩父依旧坐着，待周义倒酒之时，自己也半口酒进肚。

白酒过喉，直烧胃里，只是刚一坐下，又到了第二轮的集体碰杯，很快又是第二进肚。

“好像有人少了我们一轮哟。”座上韩舒妍一个表哥说道，此人比周义也大不了几岁，年纪轻轻就练就了光头和啤酒肚，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定在了周义处。

“那我自罚一杯吧。”周义说完，从分酒杯小钢炮里往自己的小杯子里。

“哪有自罚一杯的呀，我们都是三杯起步。”另外一个男子拱火道。

“我……”周义都要骂出来了，再看看众人，男人就笑呵呵，女人就不吭声。

只有韩舒妍开口：“你行不行啊？”

不问还好，一问刚好就掉坑里。

“男人不能说不行！”

周义干脆把小杯子里的酒倒回小钢炮里，举起小钢炮。

“那我就顺了大家意。”周义上头了，另一只手挡着韩舒妍，继续说，“大家看，行还是不行？”

众人陆续叫好，周义与“这班嗨佬”非亲非故，老爷子的寿局，他们没有理由冲自己来吧。

半盅小钢炮干完，菜还没来得及吃，文彦已经自由活动，提着自己面前的小钢炮和酒杯，要打一圈了，他们家今日就没有全员到齐，就自己一条友，但他反而更加放得开了。

一圈之后，文彦回到了座位，他手上的分酒杯也干完了，自己就从桌上拿起白酒往自己酒盅里倒，边倒边喊着周义，另外一边的表哥拿起另一白瓶子酒往往周义的酒盅里倒。

“周义我敬你。”文彦举着杯，站着对周义说。

周义也站了起来，只见对方的脸已经红了，不好说对方的酒量是否深不见底，但自己绝对不是海量之主，他拿起了酒盅，眨了眨眼，发觉不对劲，侧头看了一眼那位倒酒分酒的表哥。

“表哥，这是……”周义说着，看着杯里的酒，闻了一闻，继续问，“什么情况。”

酒盅内，液体浑浊，明显不是同一类酒，闻到的味道像是街边杂货店所销之米酒。

“这是从农村带来的酒，没有度数哒。”表哥说道，“要不给你换个杯子，一看你就是个讲究人，这个杯子跟这农村佳酿不太衬。”

“不了不了。”周义说道，推辞了换杯建议，这是寿局，不是阳寿局，他又回头对着文彦，看看此子想搞什么。

“周义，我敬你。”文彦又重复了一回，而后道，“自己当老板，还把韩叔的掌上明珠韩舒妍带上，可以，现在是情侣店，将来就是夫妻店。你看咱们就没有这个头脑，绑定。”

周义听着脸上的已经没了笑容，瞟了一下几人，没一个像是醉的，身边的韩舒妍倒是一直揪他的裤子。

“一百万！注册资金，牛逼！”文彦的话还没完。

“你哪来那么多钱？”身边的韩舒妍连忙问。

家里的老父亲就在工商局，文彦要知道这一点一点不难，就不说什么泄露隐私之类的废话了，别人也可以查，材料毕竟已经通过如家置业的合作财务递交了上去。

“很好啊，将来生意砸了，还有韩家给你兜底，这一招，高！”

“好了好了，我先干为敬。”周义说着，引进手中酒，亦知不能再让文彦再这么胡说了，紧接着又拿起自己的酒盅，“文少海量，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来，这一小钢炮，我希望咱们同饮，冰释前嫌。”

对于文彦，周义自觉没有做错，姿态上也从未表现出矮他一头，他也想弱势一点，毕竟是来客，但这么做，反而像是得了便宜才卖乖，少了光明磊落，日后还得贻人口实。

当文彦拿起后，周义象征性地托着酒盅底，随后一饮而尽。

只是坐下之后，韩舒妍的父亲拿起了酒杯，对着周义，说道，“小周啊。”

周义赶紧又站了起来，但见韩父伸出另一只手，同时韩周义坐下。

“今天你能来，我很高兴，这个事情，你能跟我说说么？”韩父说。

周义瞪大了眼睛，张着嘴，但酒气哪有这么容易呼出呢？

“不方便的话，可以坐过来，咱们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