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问出,李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条运毒路线是从上到下单线联系,只有接到上游的电话之后,驾驶一辆三轮摩托到达指定地点,等对方在远处观察后确定安全后才会碰头,下游对上游则没有任何掌控能力,这样的点遍布在云州的乡镇,足有二三十个,这两年乡镇道路连通,贩毒集团依靠这样绕乡道的方式,硬是打通了数条从云州边境通往内陆的运毒路线,而且运行多年一直没出过问题。
按照这样的方式,李一想要逆流而上就有些困难了。
思索片刻,李一目前最重要的是确认抓沈梦琪的那伙人是已经通过其他途径离开了还是隐藏在义兴,于是李一拿起其中一个手机,直接拨打了110。
“你好,报警中心,有什么事情?”
“我是沈梦琪的家属,她昨天在义兴市人民医院失踪了,我想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对面静音了半晌才说道:“你是他什么人?”
“表哥,现在在外地。”
“这个电话是你的吗?”
“嗯。”
“待会我把情况通报一下,如果可以的话会有人跟你联系。”
“好的,谢谢。”
……
十多分钟后,李一收到了公安局的电话,电话中告知沈梦琪目前还没找到,根据监控追踪,带走沈梦琪的车是通过高速往云州方向去了,但在重重监控下,那辆车消失了。
“我们现在正在全力查找,有消息会及时告知你们。”
“谢谢。”李一淡淡说了一句后挂断了电话。
“消失了~”李一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辆车怎么会消失,李一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就如自己身上这种不寻常一样,而且如果对方只是报复,直接在医院杀人不是更直截了当。
但不管怎样,既然警方认定带走沈梦琪的就是贩毒集团,那那李一就想办法杀到对方老巢好了,是真是假到时候自有论断,反正也是一群该死自认,李一不介意把压在心中的怒气发泄在这些人身上。
忽然想到什么,李一再次看向干瘦青年开口道:“这次小刀会执行刺杀任务,有没有说过要从你们这里撤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只是造纸厂的员工。”干瘦青年虚弱道。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出了什么问题,一种生命在快速流失的恐惧涌起,让他的眼中带着一丝恐惧。
“你们是干什么的我很清楚。”李一摇摇头淡淡开口。
片刻之后,感受到对方的确有帮小刀会的人进行过撤退,李一神色一动道:“你们通过什么方式向上游证明小刀会成员的身份?”。
很快,李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但这其中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要接应小刀会的人,同样要得到上边的通知后才会启动。
就在此时,摆在桌上的一部手机响了起来。
李一拿起手机道:“谁的?”目光扫视,心灵感应后锁定在了干瘦青年身上。
但这时却有另外一个人开口道:“我的。”
李一目光看去,这是一个黄发青年,李一冷笑一声,拿起手机,随后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李一走到矮瘦男子身旁,一脚踩在对方脖颈上,一脚又一脚,直到将对方的脑袋都踩得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转,这才把电话在对方眼前晃了晃,确定对方想法后,李一开口道:“我知道这是你的上游,也知道你准备使用“停工”的暗语告诉对方目前的处境,但如果你敢这样做,他就是榜样。
干瘦青惊骇莫名,自己的同伴真的就这样死了,他想过无数次被警察找到乃至反抗中被击毙的画面,但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一个神秘人手中。
死亡带来的冲击太过强烈,干瘦青年哆哆嗦嗦接过李一递出的手机。
“打开外放”。李一得声音好似自带一股寒气,青年浑身颤抖不能自抑。
很快对面传来一个不满的声音。
“幺七,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在打牌呢。”青年强行让自己的语气平稳,生怕李一一个不满意就上前踩爆自己的脑袋,但语气还是忍不住颤抖。
“你说话怎么哆哆嗦嗦的?工厂运转正常吗?”
青年抬眼看了一下李一,随后道:“正常的。”
“那好,下午三点你去接个人,玩刀的,接的地点在岔米加油站,对接暗语是“干什么的?低价回收好纸。”,下午五点的时候把人带到指定地方。”
“好的。”
……
下午两点半点的时候,干瘦青年等人都已经昏死了过去,期间上面的电话倒是再也没打来过,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平时联系的频率并不高。
虽然几人昏睡后醒过来的几率很低,但李一还是拿上几人手机,找到了一串钥匙,拿起一顶球帽带上,走出厂房开上面包车往岔米行去。
李一到加油站的时候正是两点五十八,有一个带着口罩的人站在加油站外面张望,这人的样貌,正是李一从医院那名小刀会成员记忆中看到的驾驶员,李一把车开过去低声问道:“干什么的?”
对方看了一眼面包车侧面喷着的富强纸厂的标志,随后开口道:“低价回收好纸。”
“上车。”
对方没说话上车,李一驾车返回。
回到厂子以后,李一没有带着这个人进去,而是从厂房侧面绕过造纸厂。
对方倒是极为镇定,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听说你们这次干了一票大的?搞了一个警察?”
李一看着对方问道。
对方还是没说话,显得很谨慎。
李一也没在意,而是继续道:“上面应该跟你说过接下来要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吧,可别搞错了,不然小命不保。”
这次对方或许是觉得李一善意提醒,点了点头,李一才从对方心里知道原来还有信物,是一把带着编号的小刀,而且还要跟交接的人相互印证,李一想单纯假借此人身份,只怕没那么容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一伸手在对方肩膀上拍了拍,眼睛往其脖子上看了看,没在说话。
顺着岔米河行了三百来米,两人来到一座吊桥,上面铺着已经有些腐朽的木板,顺着吊桥往对岸走的时候,男子的脚步明显有些飘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