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廖院长像是突然想起事一般,“我们每一层楼都是有监控的。”
陈铮和沈云开跟着廖院长去监控机房,工作人员把四楼的监控全都给调出来。
两人完完整整地看监控。
张秀梅并没有说谎。
陈铮和沈云开回到一楼事故发生地,时上嘉和小丁也完成了尸体的初步检验。
“死者颅骨严重粉碎变形,脑组织重度挫伤,多发性肋骨骨折,体表损伤大多比较轻微,损伤分布有规律,损伤处有生活反应,符合高坠伤亡的特征。”时上嘉总结道:“初步判定为生前坠楼,死亡时间是一个小时前。”
陈铮仔细审察着崔思思,她身材娇小,体形削瘦,估摸体重只有80多斤,瞬间可以理解她为什么可以从那个小窗户那里爬出来。
时上嘉和小丁带着尸体先一步回局里做进一步的尸检。
陈铮等人则对崔思思的主治医生和护工继续进行审问。
“崔思思是大概是四个月前送到我们医院来接受治疗的,由我来担任她的主治医生。”骆医生克制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小姑娘把感情看得很重,得知男朋友车祸去世后,一时接受不了这种打击,精神出现了异常。”
“她神经错乱精神分裂,记忆停留在她男朋友未去世之前,坚定认为他还活着,我们在给她做心理疏导的同时,也一直让她服用抗精神的药物来做治疗。”
骆医生道:“跟大多数的精神病患者一样,一阵清醒一阵糊涂,在发病之后,经常会出现语言混乱,情绪也不太稳定,但是清醒的时候,行为比较疯狂,会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陈铮抓住话他话里的重点,“崔思思在坠楼前的精神状态如何?是糊涂的还是清醒的?”
张秀梅接过话茬,“她当时的状态是比较清醒的,怀里紧紧地抱着男朋友生前送她泰迪熊公仔,一直反复在说自己对不起他之类的话,哭得几乎要抽不上气来。”
“我当时劝慰她说,闺女啊,人死不能复生,你得学着放下继续往前走呀。他在天堂里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走得也不安心啊。我知道你的心里很难受,但是你想想你爸爸,他看见你这样,他也是很难受的。他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一定赶紧好起来……”
“她哭了好久,一边哭一边跟我说对不起男朋友,也对不起爸爸……她声音也哭哑了,跟我说她想上厕所。”张秀梅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难受和委屈齐齐从心底往上涌聚,最后凝聚在滚烫的眼底,化作泪水汹涌而出,“她说她要上厕所,我也没想那么多,可谁知道……”
陈铮冲王京阳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带张秀梅下去,顺带给她做一下心理疏导。
“骆医生,崔杰书也就是崔思思的父亲,多久会来医院探望自己的女儿?”沈云开问。
“崔先生的工作很忙,但一星期也会来医院两三次,可能是工作的原因吧,他大多数都是晚上才过来。”骆医生道:“他每次来都会陪着女儿一整晚,到第二天早上才会离开。可以看得出来,崔先生是很爱思思的。”
“他跟我说过,他的妻子是在生思思的时候难产而死的,这十几年来,他一个人当爹又娘的把女儿养大,可以说是父女两人相依为命。”骆先生叹了口气,“他努力工作,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捧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他之所以极力阻止思思跟袁俊在一起,是因为他计划着要把女儿送到国外读书。”
说着说着,骆医生声音有些哽咽,“他想为女儿谋一个他认为更光明更灿烂的前途。”
而不是一点一点埋没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寻常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