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城第一人民医院
“是不是在这里签字?”
问话的人正是冯盼弟的母亲于春妹。
徐晚宁点了点头,“这是手术知情同意书,您在这上面签字,代表你同意盼弟做手术。”
小手术,患者本人可以自己签字;但是做重大手术,只有患者本人同意是不行的,必须要有患者近亲家属签字方可。
于春妹面带犹豫之色,手里握着笔却迟迟不肯签名,看向陈夏瑶的目光带着算计的精明,让那张原本侧面颧凸的脸看起来更加尖酸刻薄,“你们非得要替她治病,我这个当妈的也不是不可以签这个字,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她的手术费治疗费我一概不承担,到时候要交钱什么的,你们别来找我。”
如此冷漠无情的嘴脸,陈夏瑶心中一阵阵发寒,强忍着怒意和厌恶,但实在拿不出什么好态度对她,冷声道:“我们来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负责签字,钱的事情,我来负责。”
说到底,冯氏夫妇不肯签名的最大原因就是不肯出钱。
陈夏瑶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观世音菩萨能救苦救难,但她实在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如被折断的鲜花一样日渐枯萎。
这个人,还是她的学生。
在这两天里,她和沈云开两人前后登门几次,冯氏夫妇死活不肯松口,横竖只用一句“没钱”来搪塞他们。
虽然说冯盼弟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但好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十几年,多少也有点感情吧?
陈夏瑶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人竟能如此狠心,气得跟他们吵了起来。
冯盼弟的父亲冯朝贵气汹汹地推了陈夏瑶一把,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给你个面子喊你一声陈老师,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谁给你脸了,跑到我家里来对我们指手划脚的,赶紧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云开伸手扶住陈夏瑶,随后一个箭步上前,一个利索的过肩摔直接把冯朝贵撂倒在地。
冯朝贵“摔”得四仰八叉,痛得五官乱飞,嗷嗷大叫。
于春梅见状,赶紧跑上前扶起丈夫,冲着沈云开骂道:“你是警察就可以随便打人了吗?信不信我去公安局告你!”
沈云开双手叉腰,斜着眼盯着于春梅,勾着嘴角痞气道:“你说我打他,谁看见了?”
对于这种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
“你!”于春梅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你敢做不敢认,算什么英雄好汉!老丢警察的脸了,孬种!”
“怎么地,你丈夫动手打女人就脸上有光了?”沈云开面色骤凛,“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你们要是敢为难她,敢对她动手,我一定追究到底。”
于春梅拿出泼妇骂街的气势,“警察就可以仗势欺人了是吗?我们家穷,拿不出钱来治我自己的女儿跟你有屁关系,法律上也没规定做父母的一定要砸锅卖铁医治自己的女儿吧?”
“所以我们现在是犯法了吗?轮得到你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她一边骂一边跑到院子角落边上拿起扫把赶人,“什么玩意儿!赶紧给老娘滚!”
沈云开和陈夏瑶被扫地出门。
陈夏瑶气得脸色铁青。
“跟这种人吵,也是浪费口水而已。”沈云开宽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