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鬼娃如丧考妣,失魂落魄的瘫坐在乱石堆中,浑然不觉瓦砾的嶙峋凸起,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般,眼露迷茫,心如死灰般枯索。
无力的抬起了手掌,望着那曲折的掌纹,意欲着艰难坎坷的人生,回忆种种过往,眼中迷蒙水雾生起,悲凉浸染了身心,竟然难以自持的哭出声来。
“呜呜呜……”
那边宁夜仍然在防备着鬼娃的突袭,料想对方不可能善罢甘休,做好了鱼死网破的觉悟,却突然看到这样的一幕景象,让他有些愕然。
寂寥的暗夜中,冷风夹杂着悲凉,将那哭泣声传出老远,古来深秋皆寂寞,唯有暗夜掩深情,如婴儿的啼哭声,透出无尽的悲凉凄苦,心境被沾染逐渐消沉。
宁夜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狐疑,那鬼娃子狡猾的像是狐狸,难不成又是什么诡计?
对于一个见势不好,立刻跪倒的家伙,宁夜总有些暗怀恶意的揣度,往往视尊严如粪土的人,早已脱离了世俗的束缚,但极为危险。
“呜呜呜……”
眼见那鬼娃声泪俱下,撕心裂肺的痛苦模样,让宁夜都有些动容,抬头望了一眼同样发懵的女子,一时间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三人彼此远离,就这么各自杵着,只留鬼娃声嘶力竭的哭号,无人宽慰。
风起于青萍之末,带走了温热的泪水,于草莽之间,将悲凉埋葬,有情总被无情伤,缘浅缘深苦自尝。
“哎,也罢”。
良久,宁夜终究是心有不忍,颓然叹息道:“你我本无恩仇,一切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佛讲因果昭昭,势不可去尽,相逢即是有缘,不如就此作罢吧”。
宁夜将那宝鼎抛出,划过一道弧线坠落向鬼娃,并没有丝毫的痛心,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普通的器物,况且那黄金锏和离火熔炉,他并没有归还,已然足够他护庇己身了。
那鬼娃暗自神伤之时,以手掩面哭泣,耳朵却是悄然抽动了两下,手指间微微裂开的缝隙,一双大眼睛扑棱棱眨巴着,眉毛挑动。
眼见对方竟然对宝鼎弃之不顾,心中莫名一颤,掀起涟漪。
“唰”
耳边传来的破空声让鬼娃猛然惊醒,再也顾不得抽泣,迅捷的起身弹射而去,片息的功夫已是将宝鼎控住,光华一闪,没入了眉心之中消失不见,鼻息间一阵香风吹过,黑色的衣裙包裹之下,露出的雪白肌肤,像是羊脂玉般柔腻动人。
鬼娃面色黑如锅底,望着飘过的女子,额头黑线丛生。
“一丘之貉”,有人默默的磨牙暗恨。
半路准备抢夺宝器的自然是那美丽女子,眼见偷取不成,不见丝毫的尴尬,青丝飘动中,红唇微启,嗫嚅道:“小色鬼何必如此吝啬呢,拿出来让姐姐瞧瞧嘛,又不能吃了你的”。
“哼”
鬼娃置之不理,转头望着宁夜,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眼珠叽里咕噜转动,衡量了片刻之后,颓然作罢。
“算了,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小爷我最近夜观天象,见罡星偏西,天狗犯命,流年不利,不宜大动肝火,姑且饶了你们的小命,赶紧离开这里,省的小爷我看着心烦”。
鬼娃恨恨的瘪嘴,甩了宁夜一个白眼,转身就走,扫过旁边风情女子,冷哼一声,道:“还有你个妖精,祸水并流,碰到你们真是倒了大霉,去去去,赶紧走吧,眼不见心不烦”。
宁夜无语凝噎,感情这货从头到尾都是装的,故弄玄虚,惹的他善心发作,结果全都付了白眼狼。
女子被一顿奚落,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是步履轻柔的靠近过来,给了鬼娃一个好看的侧脸,朝着宁夜浅然一笑,落落大方道。
“敢问公子姓名,家住何方,可有婚配啊”。
宁夜脸色迥然,心中默默叹息,怎么最近碰到的不是鬼物就是妖精啊,看来沾染了邪物,需要佛陀度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