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三十,是一家人吃年夜饭的日子,可是家里只有许七安。
许烟和姜熙早上陪许七安吃了顿饭,就赶回了南市陪老人。
走之前姜熙塞给她两个厚厚的红包,承诺着正月十五再和许烟回来看她。
她笑了笑,懂事的点点头,不作任何挽留。
过年了所有人都在忙,连平时里叮当响的消息,在今天也异常的安静。
枯黄的梧桐叶落满小院,寒风吹过,只听到地上树叶的沙沙声。
许七安独自一人坐在树下的秋千上,身边只有哆啦。
还真的印证了她之前说的话,只能委屈哆啦和她相依为命了。
要是往年,过年不会那么冷淡,小院也不会那么凄凉,现在唯一喜庆的也就只有她今天贴上的春联。
孟阳看见她时,她穿米白色的毛衣裙,微卷长发自然地披散到腰间,头靠着秋千的铁索,慢悠慢悠地晃着悬挂的双脚,有种说不上的孤独感。
孟阳走到她旁边,抓着了来回荡的秋千铁索,没说话。
许七安知道是孟阳,除了他还有谁会大过年的来串门。
“可以帮我推一下吗?”
孟阳挪到她身后,轻轻地推她的背。“怎么坐在这,家里没人不知道去哥哥家吗?”
他的话语里有些生气,许七安自然也是知道。
但她一个外人,怎么去打扰人家的年夜饭。
“孟阳,我吃过饭了,倒是你,不在家里陪爷爷他们,怎么来我这了。”
孟阳听见许七安说的话,双手紧紧抓住了铁索,不让它晃动。
他忍着脾气,吼道:“许七安!能不能不要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推开我,你很高兴是吗!”
“能不能不要那么懂事!我真的是吃饱了撑的,过来找罪受。”
说完孟阳转身就走,这一次是他对许七安第一次发脾气,也是最后一次。
许七安假装不在意,依旧背对着他。
等孟阳走了之后,她蹲在哆啦旁边,偷偷抹眼泪,她也不想懂事,可是生活在逼她懂事。
许七安红着眼睛,顺了顺哆啦脖子的毛,温温柔柔地说道:“哆啦,是不是我做错了。今天我要是无理取闹,姑姑是不是不会走了。”
“是不是我像你一样乖一点,孟阳就不会生气了。”
说着说着泪水就不听话地直往地上掉。
哆啦没办法回答她的话,只感受到她好像很难过。
它舔了舔许七安的脸,往许七安的怀里钻了钻,静静地坐在她身边。
用自己的方式爱她。
孟妈妈和孟爸爸两人依偎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就看见孟阳像是炸毛了的猫从外面回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一句话不吭。
孟妈妈暂停了电视,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儿子?”
“还能怎么了,被许七安给气的!”孟阳用力拍了拍手上的抱枕,仿佛那是许七安。
孟妈妈斜视孟爸爸一眼,拍了拍孟爸爸的肩膀,自己穿鞋出去了。
孟爸抽走了被孟阳蹂躏的抱枕:“抱枕挺贵的,别打坏了。”
“他有你儿子贵吗!”拿你抱枕出出气怎么了!
孟爸爸浅喝了口茶,满意地晃了晃脑袋,才说道:“那没有,不过你妈喜欢这套抱枕。”
孟阳完败!
“怎么了,安安说什么了,让你自己气成这样?”
孟阳没说话,七安什么都没说,他是自己被自己气到的,刚才嘴一顺就说出去了。
孟爸爸一眼就看出了孟阳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心里叹了口气,还是经历得太少。
他开导孟阳:“安安这孩子心里敏感,又骄傲。宁可自己扛不过去,也不愿麻烦别人。”
“一看你这样就知道刚才你用错方法了。”
孟阳半信半疑地看着亲爸,好像在问,你的话我能信几分?
“你还不信我?等会你妈妈带安安回来了,我们打个赌,安安会不会和你道歉,输了今晚洗碗。”
孟阳无语地看着自己幼稚的亲爹,哪天碗不是他洗的,这个赌注一点存在的价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