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倒不是完全的借口，包括罗德尼还有周边的陪审团的舰娘也都感觉到了黄云海身上有种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虽然暂时并不强烈，但纳尔逊如今想要劝退黄云海，自然是拿着这个问题来说事了，之所以劝退而不是直接叫来宪兵队，这也算是一种流程了，海军学院是培养指挥官的，不会去管多余的事。

这算什么理由？黄云海莫名的感觉道了荒唐的味道，刚才就感觉到这个校长似乎在刻意刁难自己，现在得到这样荒唐的理由更是让他愈发肯定了这个想法：

“纳尔逊院长，有个问题我真的问您一下，您在面试其他考生的时候，是不是也像面试我这样？问这些同样的问题？问他们有没有作弊？问他们有没有犯罪？甚至还问他们的双亲是否健在？”

这种话语无疑是在质问了，黄云海看着纳尔逊，她的表情依旧平静，可一旁的罗德尼和那些协助舰娘们则是面面相觑，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纳尔逊也没有虚伪相答，直言到：

“不会，因为，我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从来都没有在其他考生身上感觉到你这样的气息，希望你能明白。”

你要我怎么去明白？黄云海心里渐渐升起怨气。

“特殊在哪里？是因为超适应性吗？”

“超适应性者是每个学院都期待的特别人才，遇到这样的考生，我们连欢迎都来不及。”

也就是说，因为那句所谓的气息，哪怕自己是超适应者她也不要？黄云海努力露出一副笑容，但笑中夹杂着浓浓的苦涩，深深的吸了一口说到：

“学院长，我是不小心得罪过您吗？我们之前没有见过吧？”

纳尔逊摇摇头，自己的确没有见过黄云海，也不是无缘无故的针对他，现在自己手里的这份资料来自于学院市的宪兵队，资料很完善，甚至在所有的照片上标明了时间地点，清晰的让人感到诧异。

所有参加面试的考生都会被学院调档，因为学院要保证学生的背景干净，事迹清白，而作为超适应者的重要性，他的资料是纳尔逊亲自带人去调查的，本以为跨境调查会花费很多时间，几天甚至一个星期都有可能，但意外的是，宪兵队的那位文档管理员不到十分钟就从里档案室里找出黄云海的详细资料，对此那位管理员也感到诧异，因为这份文档她并没有什么印象，而且还是在抓捕区。

能够出现在宪兵队在抓捕区，那就说明了黄云海不是普通群众，而是在逃人员，纳尔逊那时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为了挽回这位珍惜的超适应者，她甚至动用了自己作为海军学院学院长的权力暂时劝停了她们的抓捕行动，并且将档案调度了出来，想要自己验证，舰娘对于普通人类有着超然的第六感，能够分辨他们的善恶，然而，就像陪审团的看法一样，纳尔逊也无法看透黄云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无奈之下只能靠档案来区分了。

老实说，纳尔逊并不想把话说的太过直白，让人没有余地，而且黄云海可是自己和妹妹一致决定通过的考生，突然说他是在逃人员的话，多少有些难堪，此时她也只能找些借口来劝退黄云海，然后通知宪兵队，等宪兵队找上他之后，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模糊的理由搪塞，黄云海的怒气也开始变得有些无法抑制起来，三年多，一千多个日夜，自己每天起早贪黑，拿着命去赌，去抢，好不容易走到了渴望的这一步，却被学院长一句莫须有的‘我觉得你的气息不适合’打回原形，就算他锻炼出了不俗的忍耐力，但对于这种问题还忍不住的爆发了。

“你这是什么道理？不是都说舰娘是美好的象征吗？我和外面那些不都是新生？名也报了，考也考了，走到这最后一步，你们就用一句不合适来打发我？凭什么？什么叫气息不合适？要是看我不爽你能不能直接说好了，找理由有意思吗？我不知道哪里惹到你了，要是真有，我道歉行不行？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放过我？还是说因为我长得不好看？你们这些舰娘原来那么喜欢第一印象吗？遇到不喜欢的就一脚踢开，遇到喜欢的就投怀送抱，靠脸来认可指挥官的？”

一番阴阳怪气的质问，惹得周围舰娘更是不满，纳尔逊皱起了眉头，声音变得有些冷淡：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也请你遵守基本的礼节！我说了，是因为你身上的气息不适合，不是看长相！”

“气息？什么东西……”

黄云海忍不住的笑了，继续说到：

“好，那我就想问问你们，他们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孩子身上的气息就让你们感觉很舒服吗？为了当指挥官，我付出了所有，甚至差点把命都丢了！那他们呢？他们有付出过什么吗？”

校长室位于学院最高的建筑，黄云海指着窗外等待面试的人群：

“打着太阳伞，穿西服打领带，斯斯文文，一脸的细皮嫩肉，甚至还有人打了腮红，甚至我还看到好多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都报名了，还考过了！家长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就像自己的孩子当上土皇帝了一样。说真的，要是没有你们那块校牌，我还以为他们不是来当指挥官，是来当偶像的，结果你们对着我说，这样的人能当，我不能？”

“你们觉得呢？”

黄云海扫视着屋内的舰娘，舰娘们也有些哑口无言，毕竟他说得的确是实话，近几年的指挥官群体质量是越来越差了，虽然海军学院通过考试和面试的方式杜绝了一些极端指挥官的出现，但偏重善恶衡量的考试也随着诞生了许许多多随遇而安的佛系指挥官，他们没有前代那批指挥官对于塞壬的仇恨，全把考上指挥官当作跃龙门一样的过程，一人考上，鸡犬升天，除了保证最基本的海域维护，其余精力基本都去拿享受人生了，导致世界各地的指挥官实力大不如前。

不然的话，之前也不会因为仅仅一所传奇港区的解散，就导致了整个太平洋格局剧烈的变动，影响着全世界所有大洋大陆，且经久不息。

B型塞壬远远不是A型R型可以比拟的，重樱前线的崩溃便是最好的证据，而另一方面，那所传奇港区的实力，也不是其他任何指挥官可以相提并论的，这样的差距令人汗颜。

黄云海继续说着：

“我原本以为你们舰娘和那些人不一样，公正无私，美丽可亲，呵……不过看到你们，我突然觉得我错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真是说得一点没错。我来考试之前也大概的学了学碧蓝航线的一些知识，那可真是隔着文字都能感觉到耻辱，从黑暗年代到和平年代，60年！整整60年！你们花了60年才像是捡漏一样从塞壬手里捡回了沿海海域，我本以为你们会乘胜追击，结果却变成了苟延残喘？安于现状？害不害臊？丢不丢人……”

听到这里，罗德尼终于的忍不了了：

“你懂什么？胡言乱语！塞壬可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容易对付，况且塞壬的实力你这样的普通人又能了解多少？我和姐姐一样上过前线，见识过恐怖的塞壬旗舰，我们在和塞壬战斗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黄云海轻蔑的笑了笑，不退反进，抬眼看着她：

“你说得没错，塞壬到底有多厉害我的确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绝对是废物。”

在场的所有舰娘都变得气愤了起来，罗德尼上前一步，右手按住剑柄像是要拔剑相向：

“收回你说的话，不然……”

“我说的有错吗？现在澳亚还有谁不知道，就因为太平洋的一个镇守府的解散，让你们所有的舰娘和指挥官像狗一样，狼狈的夹着尾巴，只敢龟缩在沿海，我有说错吗？敢情全世界都是靠着那一个镇守府护着吗？那留着你们有什么用？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你这家伙！”

“而且太平洋告破，最难过的应该是重樱吧？别人防线破了，立马又重建，死了那么多指挥官和舰娘都拼命撑住了，可你们皇家呢？不是日不落帝国吗？怎么被塞壬打得差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如果不是那座传奇港区的遗舰帮你们撑着，你们算什么？”

“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敢不敬，那就别怪我划开你肮脏的嘴！”

“来啊，说不过就动手是吧？你们这些舰娘也就这样了。”

两人互不相让，罗德尼怒从心起，黄云海冷笑不羁，这时纳尔逊走上前来，压住了罗德尼的肩膀，目光冰冷，和黄云海一样，就算她们是舰娘，也是有小脾气的，既然黄云海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也没必要考虑什么情面：

“黄云海先生，说这么多，其实你就是不满我拒绝你的理由吧？”

“对，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你说的那个理由实在是让我无法接受！欺人太甚！”

纳尔逊冷冷笑了笑，转过身抬手指向了窗外的天边，那是萨尔市的方向：

“欺人太甚？呵呵，那我就说一点让你能接受的理由吧，萨尔市，熊斯商队，东海渔业，这些理由够吗？”

“东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