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向晚不敢在推脱,又把镯子戴上。
楚老夫人又对楚舰寒道:“而今你已成亲,再不能和从前一样,日日醉卧花柳不着家。”眼睛环视屋内的贵夫人们,似是警告道:“晚儿虽是庶女,她父亲的官阶也不如你们的父亲高,你们别以为就可以欺负她。若有什么风言风语传进我的耳里,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众夫人媳妇齐声道:“媳妇、孙媳妇谨遵老夫人教导。”
楚妍很是不忿:“祖母,一个暖脚婢的女儿嫁进清远候府,已是她莫大的恩荣。您当着府中婶娘和伯母的面抬举她,就不怕她小门小户的女子没有教养,蹭鼻子上脸。”
屋内的女眷,纷纷用帕子掩去嘴角讥讽的笑。
唐向晚知道今日一旦落入下风,以后人人都可以在她身上踩一脚。楚妍和李静云交好,又是小周氏的女儿,她们之间,注定是不能和平相处的,反唇相讥道:“四小姐倒是门名闺秀,却没有人教过你,不能当众揭人短么?”
楚舰寒眉眼带笑,他就知道她的性子,是断不肯吃亏的。
小周氏面色一凝,唐向晚含沙射影说她教女无方。
楚妍瞪大了妙目:“旁人尚可尊重,你一个洗脚婢的女儿,也配。”
楚老夫人喝道:“够了,越说越没有体统。”拉过唐向晚的手,她要所有人都知道,她就算是暖脚婢的女儿,也因为嫁给楚舰寒而水涨船高,将左手腕的镯子褪下,故意提高声音说:“这只镯子,是太后未出嫁时送我的。原是一对,我和太后一人一只,约定好了一辈子不离手。便是百年以后,也要带进棺材。今我实在喜欢你,便将它送你,等我携你入宫,去和太后说清楚原委,想来太后也不会怪罪。”
唐向晚看着镯子,绕是她不懂玉,也知道这只玉镯是极品中的极品,通体翠绿,就像一汪碧绿的湖水一样澄澈。
她不动声色的环视屋内一圈,她们脸上都露出羡慕又妒忌的神色。她也知道楚老夫人欲在给她撑腰,大大方方的将镯子戴上:“多谢祖母,孙媳妇一定会早日为楚家开枝散叶。”
楚老夫人喜不自胜,因楚舰寒和小周氏置气,他们这一脉,尚未有新生命诞生:“真若你给楚家添丁,往后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小周氏银牙暗咬,想不到唐向晚刚嫁来,就博得了婆母的喜欢。本来婆母和公爹的心就偏向楚舰寒,又多了个唐向晚,难保公爹和婆母不会被哄的不顾一切的把侯爵之位让楚舰寒承袭。
不行,她不能让他们得意,须得让婆母厌恶唐向晚。
唐向晚接着给老侯爷敬茶,老侯爷想来也是极疼楚舰寒,出手就是两处庄子和六间旺铺的地契:“只要你和舰寒好好的过日子,谁欺负你,你只管来和老夫说,老夫定然不会轻饶了他。”
唐向晚笑的合不拢嘴,没想到敬个茶,她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变成了小富婆。一边用手夹着地契,一边假装推脱:“祖父,这多不好意思啊。”
楚舰寒被她的举动逗笑了:“不要给我。”
唐向晚一把将地契攥进袖中,女子有钱才是立身之根本,其他的都是扯淡,嘴上还在卖乖:“你我夫妻本是一体,何必分的如此明白。”
楚老夫人拍了拍唐向晚的手,婆子又倒了茶递给她,他们一道走到小周氏跟前:“母亲,请喝茶。”
小周氏并没有马上接过茶,笑吟吟的说:“在喝茶前,我有句话要交代。”
唐向晚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又怕小周氏牵扯出她和楚清安的那桩事,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转念一想,楚清安虽是男子,牵扯出他,到底有碍名声,小周氏不至于如此愚蠢。
实在猜测不出小周氏要说什么,低眉顺眼道:“母亲请讲。”
楚舰寒似有所感,眼尾落在唐向晚的脸上,见她面色苍白,轻轻笑了一声。她多虑了,但凡是有碍于清安的声誉,别说姨母不会提一句,还会把别人的嘴也给堵住。姨母不过是看不惯祖父祖母对唐向晚一见如故,要口头煞一煞她的威风罢了。
小周氏道:“听你母亲说,在舰寒提亲前,你曾中了催情药,和马车夫苟合解读,可有此事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