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氏脸色死一样的惨白,想不到唐向晚竟然心细如尘,连这点细枝末节的事都能发现。
她也知道,唐向晚是要用灶房管事之位换取她的平安。
至从清安和李静云闹别扭后,她唯恐唐向晚先怀上孩子。
换做平时,唐向晚怀上了也罢,但她从父亲和公爹的只言片语中,得知皇上近来有立太子的心。
朝堂中,唯有靖安王和三皇子是争夺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
三皇子是皇后的儿子,又有宰相支持,靖安王只有一群武夫支持,在她看来,三皇子胜出的几率极大。
万一靖安王败落,楚舰寒不肯投入三皇子麾下,依她对楚舰寒的了解,楚舰寒绝对不会被三皇子收服。
那么三皇子绝不可能会让楚舰寒活着。
就算老侯爷有心保他,也无济于事。
唐向晚若在静云之前生下嫡尊孙,老侯爷和婆母又偏心,难保不会让唐向晚的孩子承袭爵位。
她才会让张管事,在唐向晚的吃食里下麝香。
也怪她倒霉,不过是让唐向晚吃了两三次,就被发现了。
后宅的事老侯爷并不插手,攸关子嗣,别说老侯爷动真格的调查,就是楚舰寒出手,她也未必承受的住后果。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周氏狠了狠心道:“近些日子,我因清安和静云的事,也着实累的慌。灶房的事,就暂时交由你负责。”
唐向晚对此十分满意,在等候楚老夫人来时,她已经询问过女大夫,麝香并没有给她的身体带来任何伤害。她才十六岁,便是调养个一年半载的,生孩子也为时不晚。
小周氏未防张管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借口要审问她,把人带走了。
唐向晚见好就收,出了这么大的事,以后她会单独在院中另开小灶。
楚老夫人朝唐向晚竖起大拇指:“我们昨儿才说要争权夺利,今日你就把府中最大的肥缺掌握在手。你打算让谁顶替张管事?”
唐向晚在府中真正的心腹,唯有竹青一个。一则竹青太过年轻,没有经历过什么事。二来她只有这么个使女。荣妈妈虽说是老夫人的人,对她也算尽心尽力:“祖母,我听闻荣妈妈的儿媳妇在您院中当差,能得您青睐,能力自然不可小觑。若您肯忍痛割爱,把她让给我,我感激不尽。”
荣妈妈眼底的惊喜,怎么也压不住,期待的看向楚老夫人。
楚老夫人笑道:“你和我想到一处去了,罗芝做事稳妥又心细,有她助你一臂之力,我甚是放心。”又叫曹妈妈把人叫来,和唐向晚请安。
一时一个三十来岁,一脸精明的王罗芝在唐向晚面前跪下:“拜见少夫人。”
楚老夫人严肃的说:“你跟着我时,一片忠心待我。日后跟着少夫人,就是少夫人的人,一仆不事二主,莫要分不清主次。”
王罗芝笑道:“老夫人放心,奴知道只有把少夫人服侍的开心,老夫人才会更疼奴,怎敢不尽心尽力。”
楚老夫人眉开眼笑,唐向晚亲把人扶起来,说了几句客套话。
此事商定下来,楚老夫人和女大夫再三确认,那些麝香不会对唐向晚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才回了永安堂。
夜里楚舰寒回来,唐向晚将此事告知,他轻轻的将她搂进怀里,温声说:“我们才刚成亲,我尚未做好当父亲的准备。近些日子,我事务繁忙,也无暇顾及你。迟些要孩子,我求之不得。”
唐向晚的心弦被拨动了一下,动情的亲了亲他的下颌:“你真好。”
楚舰寒抱着她上床,深邃的眸底漾起一抹异样的幽光:“我们这才走到哪?好处还在后,你且等着享福。”
唐向晚笑而不语,嫁给他做妻,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选择。
有了操持楚清安婚事的经验,唐向晚把端阳节操持的得心应手。那些婆子许是嗅到了清远侯府的风向有所改变,再也不敢欺辱她是新妇,规规矩矩的把往年买了什么东西的册子一应呈递到她面前。
唐向晚知道楚老夫人爱听戏,花大价钱把盛京最有名的戏班子请进了府,又在菜品等物上做了调整,给府上的仆人在端阳节那一日加了一两银子的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