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舰寒受伤虽重,身上的都是些皮外伤,唯有心口那一箭,射中了他的要害。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是假装昏迷,借此蒙蔽圣上的眼睛。
因为安宁虽非圣上亲生,但她父亲到底是镇国大将军。安家满门忠烈,唯一的根苗断了,圣上势必要拿人问罪,方能堵住悠悠众口。
他陪安宁去庄子避暑,安宁死了,他完好无损的回来,这如何说的过去?
唯有他身负重伤命悬一线,圣上即便雷霆震怒,他祖父亦是战功赫赫,看在他祖父的面上,也不能拿他开刀。
原本他该假装昏迷到安宁的死有个结果,她一直泪流不止,他的心凝成了一条麻花。
觑她一眼,他敢说这一切都是骗局,唐向晚就敢撕了他,睁着眼说瞎话:“刚刚苏醒。”
唐向晚半信半疑,到底人没事就好,也不过多的纠结此事:“祖父祖母很为你担心,我马上派人去通知他们。”
楚舰寒抓住她的手:“不可。”
唐向晚眼睛看向手腕处,不自在的将他的手甩开。既然他说不可,自有他的道理,她没有追问缘由。
屋内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一声不吭颇为尴尬,若她走出屋子,必定会引起怀疑,没事找事的说:“三皇子要杀的不是你么,安宁怎会死?”
楚舰寒忽然沉默下来,那日他和安宁到了郊外的庄子,三皇子许是怕他防备心太重,并未在当天安排刺客刺杀他。
安宁为了松懈他的心房,日日拉着他出去骑马。
就在今日,他们骑马骑累了,在湖边歇息时,安宁从后面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不动声色的拔下头顶的簪子,趁他不备刺向他的脖子。
好在他时时保持警惕之心,几乎在簪子刺向他的瞬间,一脚将安宁踢飞。
安宁当时的表情真精彩,就好像打翻了颜料一样五颜六色。
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和痛苦扭曲。
或许她想象不出,一个为了娶她要休妻的男子,怎会反应那么快的躲过她致命的一击,甚至舍得给她一脚。
她自觉上当受骗,和那些埋伏的杀手,朝他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楚舰寒从小习武,以一抵十不成问题,奈何对方有弓箭手,他要分心对付刺客,还要防备不知从那里射来的弓箭,所以身体才会受如此多的刀伤。
好在靖安王蛰伏在附近的人,在他体力不支时及时赶到,那些杀手很快就被擒住。可惜他们都是死士,在被擒住的瞬间全都服毒自杀,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杀手死去。
安宁气的眼眶都红了,她无法相信她上了楚舰寒的当。
当她得知要杀楚舰寒时,脑海浮现和他恩爱时的场景,她的心碎成了无数片,恨不得代替楚舰寒去死。
甚至在对楚舰寒下死手的那一刻,她都心软了。没曾想,她是个十足的笑话。
她本可以走,但她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楚舰寒。
她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夺过弓箭手的箭,箭头才对准楚舰寒,一把锋利的剑,狠狠的刺进了她的肩窝。
她不敢置信的垂眸,又看向她身侧的弓箭手,才惊觉她已经是三皇子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