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氏露出计划得逞的微笑,她就知道家宴时提出让楚景和娶唐婳,他会沉不住气跳出来反驳。以为中了举人,就能不尊重嫡母,看公爹怎样教训他。
老侯爷不喜小周氏强势没错,但她将清远候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唐婳是嫡女,不论身份还是长相,都配的他上:“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做主,岂有你说不的道理。”
楚景和痛苦的一脸扭曲:“祖父,人这一生很漫长,一个好的妻子,能减轻来自外界的一半痛苦。您娶到祖母为妻,所以你年轻的时候可以放心的在外行军打战。
父亲和大哥的母亲恩爱有加,后来娶了母亲后,却剃度出家,可见伴侣的重要性。”
小周氏想不到她的心病,被楚景和拿在众人面前当做反面教材,攥在手里的帕子差点没被她绞碎。
她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到嘴的恶毒话咽了下去,眼底立时滚出委屈的泪来:“我为…”
哽咽的余话说不出口,过了好久才说:“我为清远侯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想不到你却这样看待我。公爹,是我不好,是我不够贤惠,留不住夫君的心。”跪在地上朝老侯爷磕了三个响头:“还请公爹替老爷写一封和离书,我自请下堂。”
李静云一个箭步上前将小周氏扶起来,对着楚景和怒目相视:“婆母对清远候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身子庶子,竟敢当众羞辱当家主母。
就算你姨娘恨我婆母,那也是他们大人之间的恩怨,轮不到你这个做小辈的当众非议。”
唐向晚叹气,她原以为楚景和性子稳重,怎也会如此糊涂。
楚舰寒把玩着酒杯,要他说景和就是太能忍,早就该闹一闹,为他姨娘和意浓争取福利。堂堂男子汉,做事瞻前顾后,只会读书有什么用。
楚清安倒有些羡慕楚景和,他们都敢为了爱情勇于斗争,唯有他…
楚老夫人怕楚景和受罚,斥道:“景和,快和你嫡母道歉。”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何况楚景和常年被小周氏打压,心里集赞了一肚子的气。
既然已经当着众人的面撕破脸皮,越性将这些年受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你舍得和父亲和离?你舍得放弃清远侯府的荣华富贵?你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回去周家,恐怕只有一死,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啪!”
老侯爷一巴掌甩在楚景和的脸上,勃然大怒道:“你给我闭嘴。”
楚景和捂着脸,倔犟的说:“我偏不。祖父,我是庶子,我也是人,我大小也是个主子。你去看看,我住的院子,我吃的穿的,比母亲的二等侍女也不如。
既然你们都看不起我,让我脱离清远侯府,出去自立门户也罢。”
老侯爷大发雷霆,扬起手掌又要打向楚景和,楚景和的双眼满是不肯屈服的倔强,他做出妥协:“你堂堂男子汉,既然受到委屈和不公,为何不说?”
楚景和心中悲凉,祖父的目光,从来都放在楚舰寒的身上,何曾关怀过他们兄妹?他们但凡表现出不满,只会迎来小周氏更多的打压。
老侯爷败下阵来,府内的许多事,他实则是知道的。他一个大男人,怎好过问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语重心长的说:“一根筷子一拧就断,一把筷子难折断,你们兄弟三个,不论遇到什么事,要抱团取暖。出去自立门户的事以后莫提,你短缺什么,就和你嫂嫂说。”
唐向晚觉得楚景和骂小周氏的那番话很痛快,有心给他争取福利:“祖父,景和就快要成家立业,住的院子委实小了些。云水间还空着,不如收拾出来给他们住。”
老侯爷为了抚平楚景和的怨气,还有什么不能答应:“一切你给铺排好。”
唐向晚朝楚景和使眼色,让他见好就收。
楚景和也没想过真的要和清远侯府脱离关系,他要走仕途这条路,背靠清远候府可以少走许多弯路:“祖父,母亲,今日是我造次了,还望你们原谅我一次。”
小周氏被冒犯了,她不想原谅楚景和,当着老侯爷的面,她要拿出当家祖母的大度:“清远候府虽由我掌管,府中几百口人,底下的婆子们都是刁钻的,我也顾不过来。你受了委屈,直接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