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向晚不敢苟同,宋朝臣要姝儿命的时候,可没心慈手软。因为周媚下葬的事,她已经惹得老侯爷对她厌恶,那么在厌恶一点,又何妨?
“祖父,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对于宋朝臣这种狼心狗肺的人,逮到机会,就要让他名誉扫地。既然您已经把此事交给我全权处理,一切听从我的安排便是。”
老侯爷横眉竖目:“唐向晚,周媚下葬定在这一日,我已经依了你。这次无论如何,必须要听我的。”
唐向晚不甘示弱的拦在棺材前:“祖父,你想要让他们把棺材抬出去,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老侯爷真有杀了唐向晚的心,只要她死了,阖府就清静了。
楚舰寒急忙出来打圆场:“祖父,不论我们什么时候出殡,和李延峰的量子是结下了,他们不会因为我们的退让而心生感激。反正都是得罪,深一些浅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老侯爷跌足叹息,内宅有唐向晚性子这般执拗的孙媳妇,和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小周氏,真是家门不幸。
唐向晚以为一直耗下去,终归不是法子。
她心生一计,宰相不是想要避开她的锋芒么?她使一招声东击西计,好引蛇出洞。
她故意让府上的仆人抬着棺材出门,还特意从宋府大门路过,来迷惑宰相等人的视线。随后,又让仆人从后门折了回来。
老侯爷气的差点吐血,奈何舰寒对唐向晚百依百顺,他有天大的怒气也只能咽下。
这一招成功的蒙骗了李延峰安排的眼线,得知清远候府的丧葬队伍已经离开,宋朝臣这才大摇大摆的骑着高头大马去迎亲。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回宋府的路上,一列送丧的队伍迎面而来。
宋朝臣看清幡旗上写着清远侯府四字时,脸色顿时变的铁青。
他竟然中了唐向晚的计,被她摆了一道。
如今红白喜事碰撞在一起,势必要有人退一步。
他翻身下马,朝清远候做辑:“老侯爷,小生宋朝臣,这厢有礼了。今日不凑巧,小生迎接新娘子和贵府出殡撞在一起,虽说死者大如天,但成亲不走回头路,还恳请老侯爷宽宏大量…”
唐向晚恶毒的说:“活人不和死人抢路,莫非你们比死人还赶着去投胎?果真如此,我就让你们先,媚儿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宋朝臣一噎,定睛看向唐向晚,许久不见,她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他知道今日是她刻意为难,他回头看向喜轿,里面坐着的是宰相的庶女,他不能让她受委屈:“楚少夫人,你我之间的夙愿,还请你莫要牵累无辜。”
无辜?
唐向晚冷嗤:“她明知道你刚丧妻不久就嫁给你,她就一点也不无辜。”
宋朝臣咬牙切齿的问:“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唐向晚故意选在这一日出殡,就是为了要给宋朝臣难堪:“很简单,你脱掉身上的喜袍,随我去姝儿的坟前磕三个响头,和她赔礼道歉说你错了。”
宋朝臣脸色铁青,他对唐姝从未有过一分一毫的爱。不,就连喜欢也谈不上。叫他脱掉喜服去她坟前认错,这绝无可能。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唐向晚挑拨离间,故意抬高声音说:“宰相家的庶女,你的夫君是个没心没肝的畜生,他丧妻还不到半年,你怎敢嫁他?趁尚未拜堂,赶紧回家去,兴许能找到一个比他更好的如意郎君。”
老侯爷真觉丢人现眼,扯了扯楚舰寒的孝服,要他管好唐向晚。
楚舰寒淡淡道:“祖父,向晚此举已经遭人诟病,就让她任意妄为,把心中的恶气出了。”
老侯爷跌足,又无可奈何。
一道温柔似水的嗓音从花轿内传出:“楚少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女子的婚姻大事,向来由父母做主。好与不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既然喜丧撞在一起,一直僵持也没意思。宋郎,我们往旁边靠,让死者先过。”
宋朝臣气的面容扭曲,为何他堂堂男子汉,竟然不敌唐向晚一介妇人。虽不情愿让路,可除了让路,也别无他法。
但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等明日上朝,就让宰相参清远候一本,就说他的孙媳妇仗势欺人。
虽然未必会给清远候造成什么伤害,但一定会让老侯爷厌恶唐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