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舰寒归来时,一盏烛光破窗而出,她的倩影倒映在花窗上,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手指捻着线上下穿梭,弧度优美动人。
他促足片刻,才蹑手蹑脚的进入厢房,从后面搂住她的腰,眼睛从唐向晚手中的布梭过,咬着她的耳垂说:“这种事交给绣娘做就好,仔细熬坏了眼睛。”
唐向晚轻轻的把头依偎进他怀里,温言道:“为你,就是把眼睛熬瞎也值得。”
楚舰寒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我舍不得。听闻你祖母今日来闹事,祖父可有摆脸色给你瞧?”
唐向晚捻着针的手一顿,扯了扯唇说:“祖父本就厌恶我,今日我祖母让清远候府颜面尽失,给我摆脸色实属正常。”
楚舰寒眉头高耸:“让你受委屈了。”
唐向晚将针放下,扭头深情的凝视着他:“我不怪祖父今日摆脸子给我瞧,清远候府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祖母一把年纪,如一个市井妇人一样撒泼,祖父没有立时将我赶出去,已经是仁慈。”
楚舰寒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深邃的眸底浮现星星碎碎的笑:“祖父知道你对我来讲意味着什么,他不会赶你出府。”
唐向晚抚摸着楚舰寒的脸,或许在祖父看来,爱情只是人生中一项必不可少的经历。失去她,楚舰寒至多是难过一段时日,哪里就能一直消沉下去。
这么想并没错,她能感受到楚舰寒对她滔滔不绝的爱。但他们都是理智的人,她不认为楚舰寒会为了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留给他们的日子已经不多,唐向晚不愿提到令她晦气的人,深情的和他倾诉衷肠:“舰寒,我爱你。”
楚舰寒重重的将她搂进怀里,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在他看来,爱一个人,就是为她解决所有的烦恼,而非说一些花里胡哨的情话。
静静的相拥半响,楚舰寒道:“给太子妃下毒的事,我已经有了眉目。”
唐向晚从他怀里探出头:“说来听听。”
楚舰寒道:“你姐姐所言不虚,酒里确实没毒,但是盛酒的杯子,用含有剧毒的水煮过,人只要沾到就会中毒。姬玉命大,遇见了张神医才侥幸逃过一劫。”
唐向晚眉峰高耸:“既然唐姒无罪,姐夫打算如何处置她?”
楚舰寒回:“姐夫说由你处置。”
唐向晚有些难以抉择,处理掉唐姒,就意味着她马上要和楚舰寒和离。速度太快,她尚未做好心理准备:“事出突然,容我考虑几天再做决定。”
楚舰寒笑:“你想考虑多久都使得,但今日你祖母没有达到目的,没准明日还会来闹,若你…”
唐向晚知道楚舰寒要说什么,冷冷的打断他的话:“让唐姒东山再起,新仇加上就恨,我别想有好日子过。”
更让她顾虑的就是唐姒曾让太后答应她一个要求,这次被唐姒绝处逢生,唐姒必然会用这事给她致命一击。所以趁此机会,要将唐姒踩进泥里,让她永无翻身的余地。
“我虽厌恶父亲,还是要保住唐家不受牵累,毕竟王姨娘是唐家的妾室,万一父亲被发落,王姨娘势必会跟着吃苦。姨娘待我有恩,我不希望她晚年凄凉。”
区区小事,楚舰寒压根就不放在眼里:“保住唐家不过是姐夫一句话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经过我和姐夫的审问,负责灶房的管事,已经供出谢柔儿。这一次,她在劫难逃。”
唐向晚从谢柔儿这些天古怪的言行已经猜到一二,下毒的人是她,一点也不意外。她倒是好奇:“姐夫打算怎么处置谢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