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怎会见死不救,他只怕一口答应下来,姨妹会怨他,想要先征得她的同意,虚扶一把:“侯爷快请起,本宫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把姨妹挖出来。”
老侯爷岂会不知所谓掘地三尺,应是要征求唐向晚的意见。靖安王是太子,他无法以权势相逼,纵使心里火急火燎,也只能忍耐着,起身道:“殿下若找到唐向晚,还替老臣转告她,只要她肯回心转意,好好和舰寒过日子,老臣愿设宴给她赔礼道歉。”
靖安王点头答应,送走清远侯后,只身前往唐向晚的宅子。
他行至一半,猛然回头,一个丢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男子鬼鬼祟祟的尾随他。
他略一沉吟,便知跟着他的人是谁。既然打算撮合他们,不如做两手准备,万一他说服不了唐向晚,且让舰寒自己把妻子哄回去,便置之不理。
此时正是用午膳的节点,唐向晚撩起袖子,拿着锅铲做板栗炒鸡,忽闻扣动门环的声音,诧异的挑了挑眉,知道她住在此地的唯有靖安王,对竹青说:“你去看看是谁在敲门。”
竹青添了一把柴火,放下火钳扭身走了出去。
靖安王走进灶房,里面烟雾缭绕,一股香味自铁锅飘出。唐向晚发髻松散,穿着一身普通的裙钗,露出一截白嫩的玉臂,手拿锅铲不停的翻炒锅里的菜。
他冰冷的脸蓦地温柔起来:“想不到姨妹深藏不露,竟做的一手好菜。”
唐向晚看一眼靖安王,虽不知他为何忽然造访,眉目之间溢满了得意:“姐夫有口福,板栗炒鸡是我的拿手好菜,”又对竹青说:“难得姐夫光临寒舍,你去打壶酒来,我要和姐夫好好喝一杯。”
靖安王解下挂在腰间的酒葫芦:“我今日来就是蹭饭的,早就备了酒。”
唐向晚让靖安王去客堂坐着,她打算再炒几个下酒菜。
靖安王在炉灶前坐下:“我去客堂也是干坐着,不如替姨妹添火加柴。”
唐向晚猜测靖安王无事不登三宝殿,并未阻止他,戏谑道:“姐夫是皇子,体验寻常男子的不易,来日登基,定是一个明君。”
靖安王被夸的心情很是愉悦:“姨妹这张嘴比摸了蜜还甜。”
唐向晚哪能不拍他的彩虹屁,她日后能不能在盛京横着走,就全凭靖安王的心情。何况竹青对开绣楼十分上心,若能让靖安王入股,她笑盈盈道:“姐夫…”
她甜腻的声音让靖安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警惕道:“我只欠你一个要求,你使用前,最好想清楚了再提。”
唐向晚瘪了瘪嘴:“上次分别时,姐夫可是说了,只要我遇到困难,一定鼎力相助,我…”
靖安王心生恐慌,她哪一次提的要求,都叫他为难。不等她把话说完,迅速的转移话题:“姨妹,此番我来是为告诉你,舰寒就快要死了。”
唐向晚拿着锅铲的手一紧,很快又恢复平静:“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一肚子的坏水,活个千年万年不成问题。”
靖安王怀疑唐向晚在指桑骂槐:“姨妹,舰寒对你相思成疾又不肯吃药。他一心求死,清远候迫于无奈来求我动用关系将你请回去,还说愿给你赔礼道歉。”
唐向晚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对我相思成疾?我怎么记得我离开不过数日他就纳了妾。”
靖安王替楚舰寒解释:“老侯爷给舰寒纳妾,故意隐瞒了他。他得知后大闹了一场,已死相逼要老侯爷把人送回去。老侯爷迫于无奈,认李婉柔做了干孙女。”
唐向晚冷笑,这倒像是老侯爷和小周氏能做的出来的事。但老侯爷没把人送回去,许是还存了其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