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氏每往宝月楼走一步,就好像踩在她的心尖一样。她的心脏紧缩,发出痉挛的疼痛。
明明天气寒冷,她的衣裳却被冷汗浸透了。
她心如战鼓的来到楚舰寒的厢房,紧张的四处搜寻藏东西的地方。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床褥底下。
她颤抖着手将被褥掀开,把信封一封封铺平,又把被褥铺好。
确认了无数次不会被楚舰寒看出端倪,才松了口气。
她愣愣的站了半响,此时后悔,尚有回旋的余地。一旦踏出宝月楼,将此事通知了三皇子,就覆水难收。
她举棋不定。
昨日毒发时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让小周氏动摇的心变的坚定起来。
要死就全死,凭什么要牺牲她一个?
何况不是还有李静云,虎毒不食子,她不信李延峰能眼睁睁的看着李静云赴死。
小周氏离了宝月楼,径直去找李静云,让她回一趟宰相府,由宰相告知三皇子,一切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办妥。
李静云费解的看着小周氏:“母亲,你什么时候和三皇子有往来?”
小周氏本就有些心神不宁,面色不虞道:“让你去你就去,问这么多做什么。”
李静云莫名其妙被呵斥一顿,很有些不快。奈何小周氏是楚清安的母亲,少不得将不快忍下,坐轿子回李家。
守门的仆人告诉李静云,李延峰此刻在书房。
李静云直奔书房,把小周氏没头没尾的话转而告知,又问:“爹,婆母和三皇子之间,进行了什么交易?”
小周氏和三皇子之间的交易牵扯太广,静云一个内宅女子,实在不需要知道,李延峰道:“不该你打听的莫问,你要记住,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李静云还欲追问,但看李延峰一副不论她怎么穷追猛打,也不会透露分毫的样子,便就作罢。
李延峰马上就要去三皇子府,又想清远候府就会惹上杀头大罪,想要让静云和楚清安和离,又怕此举会让小周氏多心,坏了三皇子的事。
他心疼李静云,但只要三皇子事成,又有他打点关系,静云也不过是受几天牢狱之灾罢了。
万一他们失败,静云还有一条退路。狠了狠心,让李静云回了清远候府。
李延峰马不停蹄的前往三皇子府,三皇子将人请入客堂。
寒暄过后,李延峰说明来意。
三皇子喜上眉梢:“好哇,没想到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
李延峰捋了捋胡须,一脸凝重道:“三皇子,开弓没有回头箭,您当真想清楚了?”
三皇子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不答反问:“宰相怕了?”
李延峰端正了坐姿:“老朽是什么人,这许多年,三皇子莫非还不知?臣只是担心你。你目下虽不得圣宠,好歹是皇子,只要你愿意,锦衣玉食一辈子不成问题。”
三皇子眸色阴沉:“生在普通人家,锦衣玉食是毕生所求。可我是皇子,我一生下来,就要站在权利的巅,才不枉来人事走一遭。”
又话锋一转,满脸痛楚之色:“德妃惨死你忘了?我只有登基为帝,才能替德妃报仇。”
李延峰还想在劝几句:“德妃的死固然叫老夫心痛,她在天之灵,也不愿看你冒险。”
三皇子听不见任何劝诫,于他来讲,这辈子不能被立为太子,人生已经毫无希望。与其窝囊的活着,不如赌一把。
就算是死,也要拉楚舰寒等人垫背。
这些日子,他暗中接触靖安王的部将,已经将靖安王的心腹大将收买的七七八八,他胜券在握。
“我已经把楚舰寒谋逆的证据准备妥当,就等着揭发他,宰相还有什么不放心?”
李延峰总觉得事情进行的过于顺利,这就不得不叫人怀疑其中是否有陷阱。
但三皇子已经急不可耐,他又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其中有猫腻,无奈道:“臣祝殿下旗开得胜。”